“那咱得去闹一闹!不闹就没肉吃!”齐方边上的新兵道。
他这话一出,整个帐篷里的新兵都跃跃欲试。
最后的结果是,他们当真出了帐篷,去了其他的帐篷里,鼓动其他新兵和他们一起去闹。
不久,有消息传到周静那儿,说一帮新兵嫌弃在这兵营里吃不饱也没肉吃,想要自己组队打猎去,若是她不同意他们出去打猎,他们便要求退伍。
周静凝眉沉思半天后,对来和她报告的士兵道:“是谁起先的头?”
那士兵道:“我打听过了,好像是江北来的两个兄弟起的头,那对兄弟听说是商人的后代,那肯定以前是吃惯了好的,现在在这兵营里没肉吃,自然是不习惯。不过,其实我前日就听到过有几个人抱怨了,说进来以后多后悔什么的。来这兵营里的,有许多都是想着改善伙食的。”
周静叹了口气,道:“敢情他们都是拿我这儿当饭堂的?”她之前以为,能征到这么多兵,更多的是因为她的遭遇,引起了他们的义愤填膺。
那士兵道:“这也是人之常情。要是在外面能吃得饱,谁会冒着生命危险来兵营呢?所谓的正义,在生命面前,也大概值不了什么吧?”
周静沉思了片刻以后说道:“你去告诉他们,以后不可能天天有肉吃,但是,可以偶尔出去打猎一次,让他们偶尔尝尝野味。你去兵营里组建一支射箭技术好的人去打猎,还有,得有骑兵跟着,以防他们去而不回。”
这士兵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这士兵是跟着周静父亲的,平时就住在平康王府里,虽无品阶,但周静比较信得过他。
按道理来说,兵中大大小小的事务,不该由一个士兵去办理,但由于那伙将军她现在一个都信不过,便只好事事都安排自己父亲以前的这位亲信来办了。
这位士兵从周静的帐篷里走出去以后,便开始组建会射箭的士兵队伍。由于是去打猎,不少人跃跃欲试,旧兵新兵里,都有不少人报名参加。
最后在训练场,经过选拔,组建了一支三十人的射箭技术高超的队伍,这支队伍里,二十六人是旧兵,四人为新兵。陆世康和齐方便在队伍之中。
组建好队伍以后,他们便各骑一匹马,出了兵营,往礁州以南的某个山头行去。
目送他们出发的士兵们眼里饱含着期盼的眼神。他们已经在脑海里想象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于是,这个下午,青枝正在自己帐篷里给一个士兵把脉时,突然有个士兵过来说道:“孔大夫,快,有个出去打猎的士兵受伤了,想让您去给他疗伤。别的大夫他信不过!”这士兵是出去打猎的那三十个士兵之一。
青枝心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士兵竟然这么信任自己,非要自己过去给他疗伤。在外面打猎时受的伤,必然是皮外伤,皮外伤哪个大夫去不是一样?
是因为自己来这儿以后名声太大,所以他便只信任自己?
“可是,我没有药箱。”她道。
来她这儿让她看病的士兵都是拿了方子以后去军医营里拿药的。
“这样吧,您先去兵营门口那儿等着,我去军医营里借药箱去。对了,药箱里需要带上什么药?”
“治跌打损伤的药。”青枝道。
那士兵便飞快地离开了。
青枝先走到兵营门口,见那儿有一匹马在门外,想来是刚才的士兵在门外下了马走到她那儿去的。
由于回来的时候那士兵便告诉了守门的士兵说是回来找孔大夫的,那些守门的看见她时,便没怎么盘问她为什么来到兵营门口这儿。
她在门口那儿等了一会儿,便看到刚才的找她的士兵拿了药箱,牵了一匹马走了过来。他重新牵的这匹马,是为她准备的。
将药箱和马绳都拿给药箱后,这士兵道:“孔大夫,那儿距离这儿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咱们最好能骑得快点,不然那人怕有性命之忧。”说话间,他回想起一副鲜血流淌的画面。还记得那流血之人的痛楚的眼神。
青枝说了声“好”,便和这位士兵快马加鞭,一同往南行去。
士兵在前指路,她在后面跟随。
马匹在礁州城内行走时,两人选的是僻静的街巷。出了城门,再往前行上两里路,便可以看到连绵不绝的群山。
然而距离礁州城太近的山都不适合打猎,因为要么有山溪断去路途,要么山路陡峭,不便马匹奔跑。
马匹直往前行,山路忽直忽弯,忽而平坦忽而陡峭。
当到达一片平缓的群山之间时,那士兵指着山路西南边的某山腰处道:“快到了,就那儿!”
青枝往他手所指方向看去,就见冬日稀疏光秃的山间树林里,可见两个人影。
因距离较远,看不清他们的面孔。
“来打猎的就只有两个人?”她疑惑说道。
今日上午她听来找她看病的士兵说了,今日有人出来打猎,说是今日肯定有肉吃了,怎么,只派了两个人出来打猎?
那士兵道:“来了三十个人出来打猎,其他人现在肯定是去打猎了,所以就剩下他们了。一个是受伤的那个,还有一个是他兄弟。”
青枝“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两人又往前行了半里路,便从山路上拐向那两个人所站立的山腰处。
骑到近旁时,青枝才发现受伤的不是别人,竟是那个神似陆世康的人。旁边站着的大概就是刚才的士兵所说的他的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