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刚才进了院子以后,便在院墙处发现了昨日晚上看到的和父亲同住一屋的徒弟,那个文气的年轻人。
眼下,他正站在院墙的边上。
她有些疑惑,他怎么会站在这个院墙处?
抬眼看他时,就见他对自己做出了一个不要声张的手势,接着他指了指院墙,意思似乎在说,若是在这边说话,隔壁恐怕会听得到。
指了院墙以后,他还指了指所在的这片院落北边的正屋,意思是要和她一起进那屋里。
青枝有些疑惑,心道,莫非他要和自己传递父亲的什么话?
父亲因为年老行动不便,翻越墙头会有危险,所以便让他代劳?
这是她唯一能想得到的他出现在此处并且要和她一起进屋独处的理由了。
她对他点了点头,便径直往北边的正屋处走去。
走到正屋的黑漆木门前时,发现门扉没有上锁,也不知道是因为主人走得匆忙忘记了上锁还是因为里面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懒得上锁。
她走进去以后,他便也进去了。
他在进去之后,顺便将门关上了。
她明白,他是怕隔壁的人通过开着的门听到些什么。
而为了能让自己观察到院子里的动静,她从正屋正中的厅堂处来到正屋的东间处。
东间是一间卧室,卧室靠北墙是一个架子床,东西两边的靠墙处是黑色的衣柜,衣柜的表面因被黑漆覆盖,看不出是什么木质。
房间里靠南边的窗户处,是一个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些不怎么值钱的玩意儿和一些乱七八糟放着的书籍。
从书籍的封面上的名字看来,书籍里面的内容是时下流行的各种民间故事类型的书,什么《吴成传记》、《青衣记》、《玉楼歌》。
她眼睛扫过了桌上的玩意儿和书籍,便往窗外看去,从窗口看去,院子里除了几棵树以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正往窗外看时,就听父亲的那徒弟在西边说道:“不用担心,他们现在在午睡。”
她知道他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
她于是转过了身子,面对他,微微一笑,算是礼貌过了,然后道:“我父亲派你来,是为何事?”
他现在正站在这东间的西墙处,距离她足足有一丈远。虽然离得颇远,她还是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在起伏着。
她注意到,他仿佛在平息着他的气息,过了片刻才回她道:“师傅派我来到底为的何事,其实我也不甚清楚……”
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心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父亲让他过来的原因他竟然不知道?
因为他的这句话,谈话似乎无法进行下去了。
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有些紧张,这是她从他的吐气声中感知到的。
而他的这种紧张,让她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妙。
她似乎隐隐约约地猜到了父亲让他过来的用意。
而猜到这一点后,她便不知道要和他说些什么了。
于是,两人一时默默无语,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打破沉默。
话说那老者将陆世康和塘报骑兵们带到镇西北角的最北边一条巷子以后,道:“他肯定就在这条巷子里,刚才我看到他翻了一户人家的墙头进去了,就是第五家的地方。不过,他肯定已经从那家出来了,现在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们就分头行动,看看他到底在哪户人家的家里吧!”
一个塘报骑兵道:“那不如这样,陆公子您就站在巷子口这儿,我们从最里面的人家开始搜罗,既然您站在这巷子口,看到他出来以后您就拦着他。”
这塘报骑兵觉得让陆公子这种贵公子做搜罗小偷的这种粗活儿就有损他的身份了,让他站在巷子口等着是最符合他身份的。
这几个塘报骑兵先去了巷子的最西边那儿,一家一户地开始搜罗起来。
这老者便站在巷子口,和陆世康聊天儿。
“公子,您是太子殿下那兵营里的么?”
陆世康答道:“是。”
“我猜也是。”老者说话间咳嗽了一声,“公子您有所不知,我看到的那个小偷儿,别提多猖狂了,到每户人家那儿都悄悄地往门里看。而且他还是大白天的这么猖狂,一点儿也不知道该避避人,公子您见过这么当小偷的么?我还是第一次见呐,话说,我可偷偷地跟踪了他好几天了。”
“哦?”陆世康觉得这小偷有点意思。
“公子,我和您说,这个小偷不是这边的口音,我听着是江北城那儿的口音,我有个亲戚是江北城人,和他的声音可像了。公子你说可不可笑,一个江北城人跑到这儿来当小偷,不是发蠢么?按理来说,江北城现在应该比较安稳才对,那边毕竟离战场远多了……”
陆世康此时看了一眼老者,不动声色问道:“那小偷什么相貌?”
老者道:“小偷个子不高,和平常的女子的身高差不多,脸上脏兮兮的,像是常年不洗脸似的。头发也乱糟糟的,看样子是几年没梳头似的。身上的衣服破得不能再破,我就没见过有小偷穿这么破的衣服。想来他可能也是真的吃不上饭了,才到我们这个穷的不得了的镇上行窃来了。”
在老者说这话时,陆世康的脑海里出现了青枝和陆媛清两个人的影子。
这小偷若是江北城人,会是她们两个中的哪一个?
他更倾向于是他四妹陆媛清。
毕竟,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她干得最多。
想到这儿他面孔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