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个‘飞花’组织也太沉得住气了吧,都快被人骂成过街老鼠了,还无动于衷的,而且‘落叶飞花’,就是从高处落下,首先这名字就取得有问题。”叶月一心想自证清白。
“人们骂久了,没意思了,就会盯着你,我看你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所以芹姐,你就别卖关子,咱们的组织树大根深,人才济济,肯定已经想到应对办法了。”叶月本就理亏,不得不讨饶了。
“你这个时候倒是想到自己是有组织的人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作非为,咱们半魔不引战,也不怕战,但能避则避,而且此事对我们而言也不算什么坏事。”
听着有些不对,叶月正要反驳,又被邓魔芹后面的话打断了:“中心区域一直都在秘密排查海殿人及其后代,这势头不减,也许有一天会先一步发现半魔的秘密,我们需要借舆论转移政府的注意力……”
叶月这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立刻正色道:“芹姐,有什么需要我出力的地方?”
邓魔芹摇头,现在绝不是由暗转明的最好时机,神经虫复苏已经弄得人心惶惶,半魔若此时现世只会引祸上身,所以还需蛰伏在暗,隐秘行事,待事件平息之后,再慢慢去筹划。
叶月能懂他们的隐忧,可她心里却十分焦灼,她所剩的时间不多了,看了看身侧的影子,她得入世去寻找魔祖转世,辞行的理由她都想好了。
她郑重的举起食指,用很认真的语气跟邓魔芹说,她需要送少女魂归乡,去处不明,归期不定。
邓魔芹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红点里竟然存着上万的少女鬼,还离她如此之近,人还懵着了,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飞速起身,风一般地掠到门口,然后猛然站定,僵硬侧头,询问了几句,待得到叶月的回答后,就以‘有事要忙’为由,匆匆离去。
搞定了邓魔芹,陈阿冉那边就自然不成问题了。
姚阿姆那边也不好明说,幸好有邓魔芹去当说客,她直说叶月修魔到了瓶颈期,老话说得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而修魔还需修心,就是因为叶月从小被保护得太好,遇事太少,修行才会停滞不前的。
而姚茶又怎么舍得让叶月小小年纪就外出流浪呢,护崽子似的紧紧握住叶月的手,直骂邓魔芹冷血,是在拔苗助长,她要上告组织。
邓魔芹再次扫到那个红点,梗着脖子认了这些指责,并强硬的表示这就是组织的意思,除非叶非亲自来阻止,否则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叶月安静地听她们两人为她而争辩,反倒像个无辜的局外人一样,听着她们话里话外的关心与维护,心里又满又空,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哪怕是家人也终要习惯别离。
如此这样争论不休,终于在三天后,姚阿姆妥协了,叶月也终于踏上了征途。
随着列车越开越远,背井离乡的复杂情绪才涌上心头,不知要去哪里寻找,也不知该如何送少女们魂归故里。
唯一可以为她指点迷津的浓墨珠始终保持沉默。
被命运推着往前走,却连前进的方向都是未知的,呵,那就随心吧,既然都是梦里的主角,那在日常生活中总该有些交集吧。
她在途中改变了装扮,先回了一趟汝北,在丽华女校转了转,学校的女生们都在热烈的讨论神经虫和死谏者们,她们能理解那些有极端想法的女生,对她们的遭遇,表示同情或者说感同身受,但对她们的作法并不苟同。
女生们在乐观地畅想未来,觉得乱世必出英雄,会有正义的使者走在前面的,到时候只要全力支持就好,在那之前,先守护好自己,这样才能守护好明天。
嗯,很有道理,仿佛是谁在借她们之口,告诉她,人类正需要海妖那样的人物救民于难,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并不着急赴死。
她在熟悉的街巷中穿梭,偶遇熟悉的人,默然与他们擦身而过,身侧的影子随着阳光变幻着,与往日并无不同,看来不是在这里了。
那就只能是那个地方,那个少年了。
于是又坐车从汝北来到了淮水,她只是短暂地在这里停留过,来不及发生太多故事就匆匆离去了,但记忆却格外鲜明。
即将得见故人,她心里有三分雀跃,五分紧张,还有两分陌生感,可是打听之后才知道,温安主仆皆已搬离此地了,怅然若失之后,她再次陷入了迷茫。
她现在有八成把握确定温安就是魔祖转世,另外一个可疑人物是半魔宴何,此魔多半已废,可以排除。
根据半魔在淮水的资产分布图,她随便挑了一个无人的住处,夜间七点,正是与邓魔芹约定联络的时间。
“芹姐,我这边一切安好。”
“嗯,怎么又跑去淮水?”邓魔芹查看了定位。
“咳,就随便逛逛,前段时间不还回了汝北么,难得独享自由,先回熟悉的地方看看,这叫故地重游。”
“哟,小月,不得了啊,你真是长大了,现在说话做事,还挺迂回的,是不是没见到想见的那个人,有点失望啊?”
“没有的事,也没想过跟谁见面,我都是远远看的,就是所有同学老师街坊邻居们都在,就独缺他一个人,有点不圆满。”叶月想了想,干脆大度承认。
“你就嘴硬吧,懒得逗你了,他现在人在首都,你送‘她们’回家时,如果有顺路的,也是可以远远看看他,圆满一下,但要时刻记住你现在身份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