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茫茫,幽幽荡荡,君天遥的魂魄随着那一抹化为血色的凰影漂泊,不知是过了一日,两日,一月,两月,还是一年,两年,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他的魂魄,也在不知不觉中因着对抗那不知名的吸引力,而渐渐消融。
很久很久,当那个被禁锢的残魂快要彻底消散时,那强制的吸引力,终于不甘地消散,而松懈下來的魂魄,思绪已经混沌,浑浑噩噩间,宛若沉睡,顺着空气中一点点熟悉的味道,漂流。
不知身在何方,不知将要去到哪里,直到落到一片冰冷的流光间,才因着异样的彻骨冰寒,张开了双眸。
满身都是冷漠与冰寒,充满了刺猬般攻击力的男人,狠狠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要将他撕碎一般,嗜血刺人。
他应该害怕的,可是,他便是看着那张胡子啦擦的脸,看的目不转睛,他觉得,这是自己看到的最好看的一张脸了,即使,只剩下一点点记忆的残魂,根本便连自己原來的样子都记不得了。
男人的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很是别扭的样子,残魂莫名地想要笑,然后,他便真的在自己身上应该是嘴的位置,发出了声音。
笑声清越动人,在残破的屋子中,仿若一缕清风一般。
男人的眼眶红了,却不是方才的凶狠,而是一丝痛到了极致的味道:“你不是和游若风走了吗?”
“你还回來做什么?”
“君天遥,求求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的声音沙哑刺耳,带着久未曾饮水的干涩,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玻璃上刮过一般,他的手,深深地抠进了地上的泥沙中,像是一个择人而噬的野兽,却偏偏强自按捺着自己。
残魂按住自己胸口的位置,那里空荡荡的,他的手,轻易穿过,可是,却还是清晰感受到了一种难耐的堵塞。
然后,他跟随着感觉,蹲下了身子,他的手,放在男人手的上方,一个透明,一个凝实,他笑的温煦柔美:“我,不叫天遥,我,叫,君君……”
断断续续,却那么郑重。
若是有來世,我只愿自己是君君,我只愿,自己不曾放手那份幸福,我只愿,给你一份独一无二的情意。
再沒有欺骗,再沒有害怕,再沒有退缩,再沒有猜忌,只有你和我,只有阿弃哥哥和君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