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没有逃远。”
向南追出近十里后,王尧不由想到:后世杀人凶手也好,还是雇凶杀人也罢,他们往往喜欢在案发之后,回到作案现场。这是一种古怪的心理,古怪到他们甚至会跟围观的人群一起看会儿热闹,再听听对方是怎么分析的......更甚者会直接当做笑话一样,跟你说出他是如何杀的人,就连细节也告诉你。
皇帝身死,并不一定会昭告天下,也有可能会秘不发丧。
刺杀皇帝,尤其是始皇帝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张良付出的代价可能远不止表面上的这么一点。一件事,耗费了如此多的人力物力,张良一定希望亲眼看到始皇帝身死。
至于能不能看到天子车架,暂且不论,可力士一定会在他的视线中。
自己这四条腿的马,喘气都开始向外吐沫子,两条腿的人怎么可能跑的掉?
众人骑马登上一处山丘,举目四望,到处都黑漆漆的,偶尔能看到一些火把,但不多。
“该死的王贲。”
王尧不知道这已经是今天第几次咒骂通武侯了,可偏偏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漏出不忿之色。他们也觉得向南搜捕的人数太少了一些。
“今晚抓不到贼首,你们谁的脸皮厚一些,就提着我的脑袋去向陛下请罪吧。”
“卑职不敢!”
除了南宫洺跟翳,其余数名秦王卫齐声回道。
王尧冷哼一声,又道:“有什么敢不敢的,明早太阳升起,反正都被人骂做废物。要不咱们整齐点,跪朝陛下的方向一起抹脖子算了,最起码家里不遭牵连。”
所有人齐齐低着脑袋,不敢去看王尧,生怕跟那双冷眸对上。
麻杆更是伸出舌头,下意识的舔着嘴唇。
“饿了?”王尧怒道:“我给你整坛酒,你在这喝点?”
说完,王尧从众人之间穿过,向山下而去。
“大人,是否去调些官狡士来。兴许有些作用。”
王尧一愣,转过头来,看清是当初是跟着秦风,想试试自己身手的家伙,疑惑道:“官狡士?”
“就是给君上养狗的,狩猎用。”麻杆急忙解释道。
“速去。顺便调兵,向此处搜捕,多带火把。”
“诺。”
也不知道那些猎犬,能不能搜捕活人。死马当活马医,总好过什么都没干,要强上一些。一想到秦王卫调兵,还要王贲同意,王尧直接一拽缰绳,转道向西。
“去看看通武侯有没有眉目。”
此时力士的尸体被几个郎卫抬至天子车舆前,许是看不太清,赵高矮着身子直接跪在了地上。
始皇帝踩着人凳下了马车,俯身看罢一眼,始皇帝感叹道:“真乃熊罴之士。”
手持火把而回的秦风,正好迎上皇帝的目光,只听到:“你来看看,此人比那疯奴如何。”
“诺。”
蹲下身子的秦风,看过力士胸口碗口大的伤疤后,眉头微微一挑,回禀道:“回君上。此人身形魁梧,有几分蛮力,生前或可生撕虎豹,但比起疯奴还是相却甚远。”
始皇帝疑惑的嗯了一声。问道:“为何?”
秦风微微摆手,就见两人将铁锥抬了过来。
“此物,乃精铁打制,重百余斤。赵府令可还识的?”
已经站起身子的赵高见始皇帝看向自己,急忙行礼道:“君上,方才那声巨响就是此物发出......”
秦风面色平静的看着赵高绘声绘色的向皇帝禀报,也不打断,他看的出来赵府令还心有余悸,刚才怕是被吓得不轻。
听到对方又再次说到那声巨响,且并不避讳皇帝的撇了自己一眼,秦风将铁锥翻了个个,漏出另一面后,接话道:“若是疯奴持此利器,莫说身旁有近百人跟随,只需一屯之数,便可至君上面前。”
始皇帝微微颌首,看着铁锥上那道深深的凹痕,不知道想着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秦风看了一眼自己的火把,耳朵微微一动,走到始皇帝身后:“君上,风大。”
转过几个土丘之后,王尧终于看到了一条还算长一些的火龙。
行至篝火处,王尧坐在马上开口道:“让他们抬起头来。”
守在一旁的士卒,直接用手抓着每个人的头发,给生生拽起。王尧只看了几个,微微摇了摇头,这才想起自己并不知晓张良的样貌。
“问出什么了?”
“回将军话,没有。”
一个屯长说完,又退了回去。
王尧微微颌首,侧身指着麻杆道:“去跟此地将主说,这里不用搜了,让他带兵往咱们来的地方犁一遍,也不远,就那几处山包是个藏人的地,你也跟着。”
麻杆刚刚领命,马还没动,就听一个浑厚的嗓音传来。
“你是何人。”
王尧皱着眉头,转过身来看向来人。
“郎中左骑将......”
没等报名,这人颇为烦躁的摆摆手,道:“那你还调不动我,虎符呢?没有虎符,我凭什么听你调遣。”拿手一指,又道:“你们,将这些逆贼带到那边去,无通武侯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违令者,射杀!”
“慢!”王尧呵呵冷笑一声,将马鞭丟给南宫洺,轻磕马腹向前走出两步:“你过来,我给你看看虎符。”
“哦?那某家倒要瞧瞧。”
这人颇为不屑的骑马而出,走出时还瞪了一眼那屯长,这一幕没有逃过已经从怀里掏出秦王卫令牌的王尧的眼睛。
“看到了?”说完,王尧两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