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睁开眼睛,王尧看到的东西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黄土墙,土路,土狗。比土狗没干净多少的自己。
嘴唇已经干裂,王尧觉得自己再不喝水就要死了。躺在屋檐下的他用力爬向路边,眩晕感再次袭来,努力抗争一会儿后,颓然放弃。
“希望有人可以发现自己吧。”王尧嘀咕道。
‘随他吧,歇会儿’王尧再一次晕倒,距离眼前的泥水只有一掌的距离。
一辆马车经过,赶车的车夫就要扬鞭而过时,车厢的帘子正好撩开看着晕倒在路边的孩童,少女眉头微皱道:“去看看,若是活着就抱他上来。”
“是,小姐。”车夫恭敬回答一声后,扶着腰间的刀柄小心翼翼看过四周后,两指摸向王尧鼻下。
将晕倒的孩童放进车厢,重新坐好后一挥马鞭,马车重新上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车厢中除了先前的少女,还有一位老者。少女取出水囊给这个看不出本来样貌的孩童喂了点水,两手在王尧身体各处摸索一会儿后,就跟老者一样闭上双眼。
老者闭目沉声道:“这一路上你还会看到如他一样之人,这马车可装不进下一个了,你怎么办?”
“我没想过救很多人,只是想着这孩子爬了那么远,却在水边晕倒,有些可怜。”
王尧没想到自己挣扎的爬向泥潭的印记,救了自己一命。
“你啊还是善良,你要知道当今天下最无用的便是善良。”
少女抬头看着车厢顶部道:“那我更该珍惜自己还有这份善心。师傅你说的那个地方真的很美吗?”
“老夫早年间就那里居住过,虽然过于偏僻,但山下村落民风淳朴,与世无争。偶尔友人来访切磋武艺或是坐而论道。世间在无如此幽静之处了。”见少女顾左右而言他,老者感慨道:“你真的想好随为师隐居山林?日后......?”
没有听到少女的回答,王尧觉得两人可能知道自己已经醒了。
“我......”
老者复又闭上双眼。少女却是又将水囊取出喂向想要坐起来的王尧:“还有几天才到,你太过虚弱,躺着就好。”
王尧摇摇头,没有回答。少女见他没有开口,也不做多想。
赶车的车夫像是透明人,除了将食物拿进车厢外,其他时间几乎看不到人。
王尧也在中途的停歇中,透过那扇小小的窗户,打量外面的世界。
几天下来王尧确定这不是做梦,自己的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没有留下任何记忆,他也只能大致的认为自己年纪在八、九岁。身体瘦弱的像是他前生见在非洲看到过的难民儿童。
一路上车夫总是费尽心思的去找一些流食,这是小姐的命令,他不能也不敢反对。只是觉得王尧不值得小姐这么对待。
这年月不是没人挑食,只是挑食的人大部分都饿死了。
几天下来王尧一直跟着像瓷娃娃一样的少女慢慢学习如何说话,为了防止对方生疑便做出声带受损的样子,好让人不会觉察自己是一个不属于这个时间、这个地方的人。
公元前229年,秦王政十八年,六月。
秦国在秦王嬴政的统御下,这个凶悍的西方诸侯漏出了自己的野望。
金发碧眼的卡洛琳以前经常问他秦朝的故事,王尧想起明年赵会亡国,自己家乡的齐国会是最后一个,且不做反抗。
华夏一统是天下大势,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学会说话,尤其是少女嘴中那一口正宗的关中话。
自己这小身体跟年龄想着国家大事有些不太现实,还是肚子比较重要。
当马车变得颠簸,少女掀开车帘时王尧才发现他们进了大山。且是绝对的深山老林,因为车夫的左手一直放在刀柄处。可见他对这里并不觉得安全。
“嗷呜!”一声,王尧被这突如其来得虎啸声震得头皮发麻。皱着眉头看向车中两人。
老虎就在不远处,甚至他能想象到老虎在几个呼吸后一掌拍碎车厢,撕咬几人的血腥画面。
可透过缝隙却看到外面的车夫两肩慢慢沉了下去,似乎是如释重负?
王尧不明白进了山中一直都是一副如临大敌模样的车夫为什么突然给他这么一种感觉。
难不成对方认为仅凭一把刀就能杀死老虎?
车厢里倒是还有一样武器,放在盘腿而坐的老者膝上。
没了热武器,让王尧不知所措,老者微微看了一眼沉声道:“坐好。”
像是带有魔力一样的两字,王尧不在左顾右盼也学着二人的样子盘腿坐好。
似乎过了许久,他也没等到老虎。
反而静下心来的王尧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也不知道她会如何的伤心,再想到自己那一大笔赔偿金后,心里或多或少的有了一丝慰藉。
本崎岖的山路终于变得好走了一些,这架在王尧看来随时可能报废的马车居然真的到达了这一行人的目的地。
下了马车,抬眼望去的王尧看不到正午时分的一丝阳光,粗大的树木,茂密的树叶让人重新认识了什么叫‘遮天蔽日’。
不过听到还要步行上山后,又希望这树再粗一些,这叶再密一些。
走在一断百步长的峡谷中时,王尧才发现两侧的山峰不如说是山包,只有十数丈高而已。不过却让最窄处只有五步宽的谷道显得越发的幽深。
出了谷道,面前豁然开朗,让人不得不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目力所及之处可以看到远处有几座茅屋,他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