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出问题,就要想办法去解决。刘季已经被自己牢牢的摁在了秦军中,而且本人乐此不疲,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就不该再想着将来如何如何,自己早就替他打算好了。
以父观子,吕泽也绝不会是一个庸碌之人人。哪怕真的什么都做不好,就权当给刘季这颗炸弹再上个保险。
王尧很怕自己限制住刘季只是停留在表面,反而到最后成了一大助力。
吕泽到的时候,天色也要擦黑了。
看着面露思索的王尧,吕泽垂手站在一旁。
很久之后才回过神的王尧,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吕泽,恍惚间看到了另一个身影。
“坐。”
两人本就不熟,并没有久别重逢的欣喜,只有局促不安的忐忑。
“吕兄,好久不见。”
紧张的吕泽神情稍缓,拱手道:“见过都尉。”
王尧无声一笑:“昔日在沛县之时,初遇汝父。吕公不欺我年少,田间地处,着仆人取来酒菜,相谈甚欢。
直至现在想来,心中由是感激。若无你父,我在沛县怕是要吃不少苦头,不必拘谨。
吕公现在身体可还好?”
“回都尉,在下临走之时,家父身体安康。只是当初都尉走后,家父平日里时常念叨着少一小友相谈,日子有些无趣。”看着王尧感叹,吕泽亦是感慨道。
“哎,总是我有负于吕公啊......”
吕泽神情有些尴尬,搓手道:“当初之事,还望都尉海涵。”
王尧摆了摆手:“错在我,不在你家。
罢了,罢了不提这个,到晚食了,吕兄在我这吃如何?”
“谢都尉。”
自己的晚饭本该是那小火炖煮了一天的羊肉,正要唤过亲兵去随意找些吃的时候。一队骑兵呼啸而来。
战马还没驻足停稳,马上的骑手已经矫捷的一跃而下。
将缰绳扔给旁人,南宫豹高声道:“都尉,好东西啊。”
此时的南宫豹就像是过年要回娘家的婆姨,左手提着两只还在拼命蹬腿挣扎的野山鸡,右手则是早已经咽气的兔子。
将手中的野味扔到一边,洗完手的南宫豹一边摸索着一边开口道:“二三子闷了一个冬日,跑的有些远,将这些家伙全被撵了出来。我就抓了些,打打牙祭。
本来这窝兔子不少,楼烦这家伙不知道哪根铉不对,一箭过去,射的细碎。”
王尧摆摆手,亲兵乐呵呵的拿起地下的野味,扒皮去毛。
“你没看到有客人?”
手里拿着还沾着鸡屎的野鸡蛋,南宫豹愣愣的打量着对自己躬身行礼还未起身的吕泽。
一身粗麻布衣,比起路边要饭强一点的地方也就是礼数得当。王尧不讲,南宫豹甚至都不知道对方在向自己行礼。
“一时眼拙,未曾看到仁兄,莫怪,莫怪。某家南宫豹,都尉的亲兵头领。”南宫豹挠头道。
吕泽连道不敢。相护见礼后,气氛略有些尴尬。吕泽惊叹于比王尧还要大出一号的南宫豹身型魁梧,而活络得南宫豹也觉得这人在徭役营算是屈才屈大了。
从王尧与吕泽的对话中,他知道这人家中乃是商贾。
一个商贾没有被发往边地驻塞,还能留在稒阳这本事可不小,更何况这还不是个关中人。
不由的细细打量着吕泽。
吕泽虽然被这熊罴之士瞪得浑身难受,可还是不紧不慢的回答着王尧各式各样的问题,问题已经细致到自己从沛县到关中这一路上每日的所见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