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羡等人直接进了县衙,刘固已经恭候多时,立刻迎了上去。
饶是他铮铮铁骨,此时见了秦羡,眼眶也不觉红了。一来是见到秦羡来了,仿佛是家中来了亲人,二来是他被困此地,进退两难觉得自己有负皇恩,便心中十分愧疚。
“刘大人,辛苦了。”秦羡见了他,没有露出丝毫的责备,反倒是温和的说了这么一句。
硬生生被逼回的眼泪,险些落下。
秦羡道,“这话是皇上叫我带给刘大人的。”
刘固心头一暖,却又更加羞愧难当,摆手道,“我辜负了皇上,这句辛苦当不得。”
“边境不比京都城。做事左右掣肘,刘大人来办此事,本就困难重重,即便是出了些差错,也情有可原。”秦羡顿了一下,“这也是皇上交代的。”
刘固点点头,已经正了神色,躬身道,“皇上还有什么口谕交代下官的?”
秦羡道,“皇上派了本将过来,便是与刘大人合作将此事办成。一来是搜集证据,查清那本账册的真假。二来也是要查清楚,到底是何人在阻止刘大人的调查。”
“下官一定协助大统领查清楚。”刘固说完,又看了看秦羡身侧,道,“边境此处,暗流涌动,几股势力都不太明朗。大统领此番过来可有带兵?”
“不曾。”
刘固担忧道,“下官虽知道大统领有万夫莫开之勇,可这里毕竟是边境,没有兵便会寸步难行。下官也是因为这个,困在这里无法再前进。”
“兵不在多,在于精。不过刘大人也不必担心,本将来时,已经与百里外的袁江军打过招呼了。他手上的兵马会瞧瞧前行,在离边境几十里以外安营扎寨,以防万一。”
刘固赧然一笑,道,“原来大统领早就安排妥当,倒是下官杞人忧天了。”
秦羡没接他的话,道,“刘大人查到了些什么,现在可与我说清楚。而且,刘大人一直不曾离开,想必是守着什么吧?”
刘固先是一愣,随即失笑,道,“大统领果真是名不虚传。那些商贾逃的逃,杀的杀,下官若是以此回到京都城,也不过是讨个责罚,自也不会有人拦我了。可下官不走,的确是守着东西了。只那些逃走的商贾,有几人被我抓到了,如今就关在县衙大牢里头,由我的亲信看着,旁人一概不知。下官恐生变故,那几人不敢冒然带离边境,是以才写了奏折交到了皇上手中。没想到皇上竟叫秦大统领来了,下官便放心了。”
“这边的县太爷能否信任?”
“是个无所作为的。一开始对本官便百般敷衍,后来本官一生气,把他给撤了。这县衙就被下官给占了。他手底下的人也大多是孬种,见讨不到什么好处,就走了。剩了几个还有些骨气的,下官留下看着县衙。”
“王继呢?”
“下官一来边境,想着先不打草惊蛇,便从旁人先查起,最后再将他缉拿审讯。可没想到,没出三日,那王继便在家中自缢了。”
“自缢?”秦羡蹙眉,“是自缢,还是他人所杀?”
刘固道,“找仵作查过了,表面上看是自缢,可那脖子上的勒痕却有些不对,仵作说不排除是他杀。但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秦羡从姜善那里得知,这王继是王承起的一个私生子,不备杜老太君承认,便安排在了这偏远地方。此事本就是直指王家,王继便是关键性的人物,可却那么巧,他死了。难道真的只是畏罪自杀?
“此事你可有上奏皇上?”
刘固摇头,“即便是密奏,下官还有点不放心。是以下官一直封锁了消息,只有几人知道这个消息。”
“很好。王家若是提前知晓,便是王家所为。若他们事先不知情,兴许能洗脱他们的嫌疑。”
“下官也是这么想的。既然秦大统领来了,便可以提审那几个商贾了。”
“郭仁……”秦羡喊道。
郭仁走过来,道,“大统领。”
“你带两个人和刘大人的人去一趟大牢,将那几人审一遍。”
郭仁道,“都是些文文弱弱的人。稍微吓唬一下,估计什么都说出来了。大统领属下这就去了哈。”
“好。注意点分寸。”
郭仁一笑,“大统领放心,属下心中有数。”
“嗯。”
待郭仁退下之后,刘固问道,“下官听闻今日九公主殿下已经到了城中,按照礼数,下官应该去迎接的。但下官这边关了人,不敢轻易走动。大统领的人来报了信,下官便在这里等着大统领了。”
“她那处一切安好,你不必去了。”
“是。”
“如今边境一切可有恢复正常了?”
“除了连家的铺子还照常开着,许多商贾都已经跑了,又来了一些新的,但比着之前萧条了许多。”
“等将害群之马抓获,便好了。”
刘固道,“依下官看,这边境若还是这么不太平,这边便不好稳定下来。那些西狄人实在是过分了些。下官觉得上次突袭下官的那些人,十有八九是西狄人。”
秦羡道,“西狄人若利用那些官家的东西来挣钱,必然要打通晋国这边的关系。说来说去,那些人动手,就是为了维护某些人的利益,不想叫刘大人查到什么。”
说到此,秦羡便道,“那上次给你将账册送过去之人,刘大人真的毫无头绪,想不到是何人所为?”
刘固摇头,“下官若是知道,便可顺藤摸瓜了。那人半夜将东西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