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灭神谷谷底的气氛简直压抑到了极点,这一幕倒是与血神先前所想的一样。
既没有出现那意料之中的重逢温情,也没有让人动容的歇斯底里。
而那从尸骨内幻化出来的身形,此刻也是面露尴尬的神色。
虽说两人父子的关系已是因一滴焚血而被重新证明,可是这缺失了足足有百年之久的亲情又岂会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楚。
此刻一旁眼见如此的血神,方才缓缓出言道。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隐瞒的,那些过往你终究瞒不住...”
听闻血神之言,此刻悬浮在尸骨上的身影缓缓点了点头。
继而其大袖一挥,徐铭的意识竟是被强行扯入了一座异空间内。
空间中,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让人为之心颤,而此刻徐铭同样也仿若置身事外的外来者一样,冷言看着面前的一切。
在其眼前,无数身穿铠甲的身影在不断交手厮杀着,
无数的气劲纵横,还有血肉闷响都在此刻化作了最为动听的乐章。
可是这看似搏命的厮杀中,却是有一个无法被反驳的事实。
那就是徐铭眼前这些人用来搏杀的手段,皆是拳拳到肉虽说看似能引动不俗的威力,可是却没有半分属于天道本源的玄奥。
徐铭心念一动便知,面前这些身影正是当初白帝给其描绘的那第三位面。
那个人人皆有天赋血脉的强大位面....
此时徐铭也在这群人影中看到了自己熟识的人,毒尊者,赵山河,还有那些当初在拍卖场有过一面之缘的血脉传承者。
徐铭虽然从没有到过第三位面,可是徐铭仍旧感受到了冥冥之中挥之不去也斩不断的血脉亲切。
“当初的我们是何等的强大,在星域内开疆扩土都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可是好景不长....”
“我等依旧经历了盛极而衰的亘古道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就在我等将要触摸到顶点的瞬间。灭顶之灾再度到来...”
此刻徐铭眼前的一切发生着巨变,原本看似平静的一切,竟是被突如其来的一道剑芒所打破。
只见从南到北,一道如匹练银河般横跨长空的可怕剑芒转眼便是高悬在这血脉位面之上。
其中锋锐的剑气略微吞吐一番,便是让无数血脉传承者横死当场。
此刻其内的剑气就好像天地间无坚不摧的利刃一般,将血脉传承者们引以为傲的肉身尽数搅成粉碎。
蚍蜉纪元!!
徐铭眼见这一切,简直同地球上的一切太过相似。
只不过当初在地球,徐铭尚且没有看到那道匹练剑芒绞杀后的惨像,登时便昏死了过去。
等再度醒来时,那已经是三个月之后的事了。
而如今这道匹练剑芒再度出现在与自己有着不小联系的血脉传承者的位面中,若是说这其中没有什么联系,恐怕谁也不会相信。
“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们这些血脉传承者出现在万界九州上的原因....”
“只是你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们除了要给血脉位面找一个出路外,更是要为当初惨死在拿到家剑芒之下芸芸众生,讨一个说法...”
此刻沉默许久的徐铭,终于再度出言道。
“那你们找到了吗?”
眼见徐铭说话,这个自称是其父亲的中年男人眼中的神情也是略微开始变的柔和。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的说道。
“没有,我们一路追查线索,到了这域外战场线索便断了,而我们这一小队的人马,也是尽数将性命交代到了这里...”
“幸好,我在临死前认识了血神,有了过命的交情后,方才能让你我在这灭神谷时隔百年再度相遇...”
“那我为何会出现在地球上...”
徐铭终于问出了困绕自己多年的疑问,自己虽然身负皇级血脉,但为何会出现在与之风马牛不相及的地球。
为何会以一个寻常地球人的身份,毫不自知的一直生活到蚍蜉纪元爆发的那一刻,甚至在自己三个月昏死过去之后,焚血的事情竟然是被对第三位面一无所知的地球人知晓。
这其中实在存在着太多,无法自圆其说的隐秘。
而面对那人面对徐铭的质问,却是十分突兀的说道。
“难不成,你我百年未见,你连我的姓名都不愿意问上一句?”
面对中年人的质问,徐铭眼眸中是神色竟是前所未有的冰冷,那是一种足以让所有人心惊的可怕神色。
一出生的孤独,包括之后身负焚血被其他人看做异类,再到万界九州这一场场一件件的生死搏杀,面前这个中年人从未尽到过一个父亲的责任,这叫他怎能凭借其三言两语,便是将这些年来的孤独痛苦一笔带过。
而对于中年人有些期待的脸,徐铭不过只是冷冷的回了句。
“我一个人孤独惯了....”
得到答案的中年人,不由哀叹一声,旋即徐铭周围的景物一变。
此刻他与中年人来到了一处华美的宫殿外,此时一声华贵长袍的中年人正焦急的等待着屋内的结果。
而不过十息的时间,其内传来一声清脆的啼哭便是犹如流星一般划过长空。
那身穿华贵长袍的中年人闻声也是呆若木鸡一般,愣在那里。
“我...我陈长夜终于有孩子了....”
要知道身负皇级血脉的血脉传承者,可是极难有子嗣的,这冥冥之中也符合了整个宇宙位面物以稀为贵的准则。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