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把这块石头拿好,到了那个时候,你喊我,我自会到场。”老伯从祭坛上掰下了一块石头,他丢给了我,又絮絮叨叨的骂了一通。
“不过我老人家一直纳闷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它的?”老伯指了指祭坛,他说道:“就算有这些东西指点你来这里,它们也绝对不可能看出来我跟它是一体的!别的不说,这点自信,我老人家还有!”
“呃……问题出在了酒上。”我指了指老伯手里的一壶浊酒,从这里都能够嗅到那一壶酒的酒香,这是雄黄酒的味道。
“在这个本应该不会出现人影的地方,却出现了一个跟祭坛同样苍老,手里拿着祭酒的老伯,您说您要是我,会不会产生什么怀疑?”
“祭酒?”老伯一愣,他拿起手里的酒壶看了又看,忽然哈哈大笑,“精明了无数年,却没想到毁在了一个细节上。行了,你快去吧!”
老伯消失了,原本在面前的祭坛也消失了,我看着面前空旷的地方有些怔怔犯楞,这样就好了?这样就结束了?完全没有半点挑战嘛!
“你想什么呢?难不成你希望很难?”小黑布白了我一眼,它说道:“都不会很难的,是什么事情,其实他们都明白!这次不过是让你来露个脸,让那些家伙再看看才能放心。”
“你说的这么直白是想证明什么。”我对小黑布越来越没了脾气。
“都应该毁灭!不该遗留到这个时候……”判官笔悬浮在那里怔怔自语,它好像因为某种心思而变得无比郁结却又没办法走出来,所以一瞬间气息变得十分凌厉。本身在天空中盘旋准备俯冲下来的野鸡,在感受到判官笔的气息时候,也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弧度骤然上升。
“本身就是错的,凭什么让我们来给这个错误的开始错误的结束买单?”小黑布对判官笔的这种状态依然不满,但它并没有大声辩驳。
黔东一处山里,有一条并不算债的小河。小河上架着一座被附近村民称之为不淹桥的石桥,据说这座桥已经在这里无数年了,连通着好几个小村庄跟外界的通道,就连附近的小孩子出山上学,也全都得从这座桥上走过。
这座桥很特别,最起码对附近的很多村民来说是这样。桥面距离桥下的水流并不是太高,但每年汛期涨水的时候,不管别的地方水位多高,这条河却永远都不会被淹没,那些水流一旦到了石桥这里,再狂猛的样子也会变得无比温柔,然后乖乖的从桥下钻过,过去后又会立刻变得狂猛。
这就是叹息桥,也便是人们熟知的奈何桥了。它本应该架设在阴曹地府里,连接着轮回投胎的通道,现在却变成了阳间一座不起眼的小桥,每天都让很多人从它的上头经过。
不知道,如果那些人知道自己来回走了无数遍的桥,就是阴曹地府中真正的奈何桥的时候,心中会出现一种怎样的想法?
“来的比我预想中的要早。”奈何桥跟判官笔一样,好似没有化成人形的习惯。它无声的传递着这样的消息,也不跟小黑布它们叙旧,便忽然锁定了我,“你身上有孟婆的气息!你最近见过孟婆了?她在哪里?”
“啊?什么孟婆?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孟婆我倒是听说过,常年站在奈何桥头的那位卖汤的阿婆么,在传说中可谓是鼎鼎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但我又怎么可能跟那种传说中的人物碰见?
小黑布沉默,对此不做任何评论。站在那里的菩萨忽然抬头看天,它口诵着地藏菩萨本愿经,神情专注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我立刻意识到了不对。
“你们这群混蛋!我什么时候跟孟婆有接触了?孟婆到底是谁?”我盯着它们问,却没有谁回答我,倒是脖子上的凤翠不断嘶鸣,好似是想要告诉我一些什么,可惜我无法得知它传递了什么内容。
“不说是吧?都装聋?那行……啊……我腿坏了,我动不了了,野鸡给我下来,咱们飞回长安养伤,这些破事就不理了。”我对着天空嚷嚷,野鸡便俯冲了下来。
“行了行了行了!这有什么嘛!说了就说了,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小黑布忽然烦躁的挥手说道:“孟婆在呢!只不过她出现了一些问题,现在是这个小子的老婆!你到底要不要帮忙自己看着办吧,我老实跟你说,孟婆一定会陪着这个小子去那个地方的!”
“混蛋!”我忽然明白了过来,然后出离的愤怒了。怪不得李香兰后来要跟着我一起的态度那么坚决,现在要还是明白不过来那我就是真的傻子了!她绝对是被小黑布蛊惑的,这件事情菩萨有没有参与不知道,但它肯定知情,却在这件事情上保持了沉默。
而至于为什么要怂恿李香兰跟我一起?面前这一幕不是就很好的给出了一个答案么?无非是为了逼迫奈何桥一起联手罢了。因为奈何桥,在传说中是孟婆搭建的,她怜悯魂魄投胎要受趟过黄泉之苦,便搭建了一座能够横渡黄泉的奈何桥。而这奈何桥,又名叹气桥,它的本意并非是说从它上面而过的鬼魂叹着气或者无可奈何,而是说滚滚黄泉面对着魂魄,也只能徒呼奈何。这是一座善桥,从搭建的那天开始就充满了一种大爱。
只是不管这奈何桥是如何有一种大爱在里面,我此刻却有一种通体冰凉的感觉。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我到底被隐瞒了多少?这样的算计让我无法接受,尤其还是我无比信任的东西在一步步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