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东西是祖上传下来的,我爷爷传我父亲,我父亲又传给我。这次要不是家里老太太病重了急着用钱,我从来都没有想着把它拿出来卖掉。可是谁知道……谁知道……哎!一连走了三家店,都说这东西一点钱都不值,是个赝品。可是大兄弟,您说,这怎么可能是赝品!这怎么能是赝品啊!”
男人一脸苦涩的诉说了起来,他把怀里的东西紧了紧,又说道:“嗨!话多了,您忙着就不打扰了您了,我再去别的地方转悠着看看。”
“老哥,等会!”我喊住了男人,又给面前的店伙计说道:“兄弟,我跟这个老哥说两句话,你先忙你的,我等会继续看了招呼你。”
“哎,好嘞!”店伙计应声,去了别处。
“老哥,那边坐,东西我帮您看看!”我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男人惊奇的看着我,说道:“大兄弟,你会看?”
我说道:“懂点皮毛,帮您看看,我也好奇的很呢!”说着我走到沙发那边坐下,男人在我对面坐了下来,店伙计赶忙沏了两杯茶搁在我们面前。
至于范存虎,他站在我的身后,并没有坐下来的意思,直接就被忽略了。
“那您帮着瞧瞧!”男人满怀希冀的看着我,把盖在青瓷茶壶上的花布取了下来。
茶壶不大,是个掌心壶,而且壶口有一处微微的破损。
我把茶壶拿在了手里,上面冰凉中带着点怨毒的气息不断冲击着我的身体。虽然这样的感觉,在别人看来可能并不会太过在意,但是跟这些东西打交道的时间长了,我能很准确的分辨出各种感觉所代表的东西。
这个茶壶沾了红,这是肯定的。但是正如郑氏刚刚那个先生说的,要是真把这个东西当做古董去卖的话,绝对不可能卖出什么好价钱。
这茶壶是个赝品古玩,没有精密的仪器,我也说不好这个赝品究竟是成于什么时候,它所仿造的,是带着很浓厚的元代宫廷风的一种,名叫百花清的茶壶。
如果是真正的百花清,那肯定能卖出个不错的价钱,但是这种赝品的话,自然又得另当别论了。更何况这个茶壶还有些缺损,这自然得再打个折扣。
按照现在的行情,这个茶壶就算有古玩店肯收,那价位也定然不会太高,四百块,这绝对是这个青瓷茶壶的极限价位。
“老哥,你刚刚在里面,那个先生给您出价了没?”我问面前这个男人。
男人说道:“出了,我走了三家古玩店,这是第四家,这家也是出价最高的。”
“多钱?”我仔细打量着茶壶,手按在了壶盖上仔细感受着里面的东西。但让我诧异的是,虽然这是一个粘红的物件,可是里面的红竟然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了一壶的阴煞气在茶壶的肚子里。
“出了三百三,其实这个价钱很高了,但是家母病危,看病花销大啊!所以我想着多跑几家看看,能多卖一块钱,是一块钱把。”男人叹气说道。
我微微点头,郑氏这个先生算得上是厚道了,不然就算是出个七八十块钱的价,也没人能在其中挑出个什么刺来。
“这样吧,一千块钱,您把这个东西转给我?说句实在的,这家店的那个先生老哥你出的价算得上是最厚道的了,可我瞧着这个东西挺顺眼,您看怎么样?”
把壶盖揭开,比刚刚更浓的阴煞气冲了我一下,耳边隐隐约约响起了一些杂声。
我拿出小黑布,我还是喜欢叫这个东西小黑布,至于那本书上所记载的乾坤图那玩意,怎么听都觉得不顺耳,小黑布就是小黑布嘛,名字叫得那么拉风有什么用。
在茶壶上轻轻擦拭了一番,那刚刚逸散出来的阴煞气,立刻就想见了猫的耗子,惊慌失措的全都钻回了壶里。小黑布布角微微翘了翘,显得很是得意。
“这……这怎么能行!”男人慌忙摇了摇头,说道:“大兄弟,我想着能卖出个五百块就很了不起了,你这……”
这是个老实人,他听到我给他开的价之后顿时大惊,说什么都不同意。有时候这种犟人还是蛮可爱的,跟那些奸猾之辈打多了交道,碰上这样老实巴交的人会让人有种全然不同的感觉。
“相逢就是缘,老哥你也不用有什么压力。我就是看上这个东西了,而且觉得它就值这个价,而且伯母看病不是很花钱么,你也就别推辞了。就这样,一千块钱,东西给我,好吧?”我用不容质疑的语气说着。
这一刻,郑氏古行的行训悄然浮上了心头。不得不承认,就算我一直觉得那些行训很不合理,但是融进血脉里的东西,却并没有那么容易去违背。郑氏的行训,就像是祖宗家法,是过去郑氏的立根之所在。
男人重重叹了口气,说道:“大兄弟,我也就不说谢了,谢这个字真的没啥分量。这样,您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李汉的地方,直接就给我招呼,只要能帮到我一定没有二话。我家就在玉溪路李村三组,到地方您找个人一问就能找到我。”
“好,行啊!”我笑了笑,说道:“存虎,拿一千块钱给李哥。”
范存虎递给李虎十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李汉连忙起身接了过去。而那边的几个伙计则不停朝这边投来好奇跟警惕的目光。其中有个机灵一些的,已经撒腿跑去了后面。
“对了李老哥,你说伯母病危了?什么病这么严重的?”念及茶壶上那一簇不翼而飞的红,再想想李汉说他母亲病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