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士们远远地避开,无人上前。
王松暗自叹息了一声,肃拜道:“折小娘子,在下多有冒犯,得罪了。”
折月秀轻轻回了一礼,没有言语,神色却已恢复了正常。
突然,远方似乎传来什么声音,王松听了一下,不由得“嗯”了一声,他摇摇头道:“难道是我听错了,北面确实有厮杀声传来!”
折月秀看到山寨里面已经乱了起来,显然远处有军情发生,她脸色平静,低声说道:“大官人,没什么的事,奴家先下去了!”
折月秀还未离开,警戒的军士已经上来,满头是汗,神色之间颇为惊惶。
“禀告大官人,发现大量宋军溃兵,正在越过松溪河,向寨子处奔来,你快去看一看!”
果然有事发生。王松和折月秀都是大吃一惊,王松精神一振,大声说道:“快快带我前去!”
王松迈步向前,折月秀也紧紧跟在后面,直奔着前寨而去。
王松忽然停了下来,折月秀赶紧停住脚步,差点撞在了王松身上。
“大官人,你……”
折月秀脸色一红,王松的面庞就在眼前。
“折小娘子,刚才的滋味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王松对身后的折月秀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轻轻一笑,回过头继续向前赶去。
折月秀脸色通红,想要离去,终究还是红着脸,跟在后面。
张横、董平等人早已在寨墙上等候,看到王松过来,众人赶紧让开位置,张横指着寨子外面,大声说道:“大官人请看!”
王松站上寨墙,向外看去,只见漫山遍野,蚂蚁一般的全是宋军溃兵。他们抱头鼠窜,撒腿狂奔,正是向南而来。
一些宋兵已经渡过了松溪河,直奔寨子这边而来。一些正在舍命渡河,仓皇失措,叫骂哭喊声更是不绝。
已是秋天,松溪河河水不深,只有半人左右,十来米宽,没有渡船也可以涉水而过。溃兵们脱掉了铠甲,扔掉了手上的刀枪,他们你追我赶,仓皇渡河,不时回头张望,显然是怕后面的金兵追上来。
松溪河北面,更有成千上万的宋军溃兵,他们丢盔卸甲,鬼哭狼嚎,惶惶然如丧家之犬,正在向河边蜂拥而来。
远处的天际线上,女真人的骑兵如恶魔一般,在宋人的溃兵人群之中,纵横厮杀,如砍瓜切菜一般,溃兵中竟然无一人转身前去阻挡。
女真骑兵纵马追来,羽箭如蝗,长刀似雪,溃兵们纷纷向两侧的山间跑去,想要逃脱女真铁骑的屠杀。
人如何能跑过战马,再加上女真人硬弓在手,荒野上羽箭纷飞,铁骑纵横,逃兵们一个个地被射翻在地,砍翻在地,处处都是杀戮。
数百女真骑兵赶到了松溪河旁,把溃兵纷纷赶下水去,一些女真骑士下马,站在水边,拿起两三丈的骑矛往河里面猛捅,溃兵们一个个被戳翻在水里面。女真骑士们张弓搭箭,对着河面上密密麻麻的溃兵不停猛射,溃兵们哀嚎呻吟,松溪水为之阻塞,鲜血染红了整个水面。
城墙之上,众人都是面红耳赤,怒火攻心。董平捶了一下寨墙,恨恨道:“成千上万的士卒,竟然不敢对抗追踪的区区千百番兵!大官人,你让我率兄弟们下去,给番贼一点颜色瞧瞧!”
“现在不是时候!”
王松摇头道:“溃兵满山遍野,你带人下去,还没有形成队形,恐怕已经被冲散。宋兵血气全无,引劲待戮,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咱们还是静观其变,等待时机吧!”
忽然,张横指着远处一处战场,大声说道:“大官人请看,那里好像有人在和番子交战!”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队二三百余人的宋人骑兵,在溃兵人群之中和一群女真骑兵且战且退,向着松溪河岸边而来。
为首的十几名宋兵在马上拉开长弓,频频射向追击的女真骑士,这些宋军臂力强劲,箭法精准,不断有女真骑兵被射于马下。
女真骑兵看宋军厉害,停止了追击溃兵,发一声喊,一起向这群宋兵围攻而来。
女真大队箭如雨下,宋兵虽有盾牌遮挡,但难免露出空隙,不断有人马倒下。宋兵且战且退,等到了松溪河边,已经剩下了不足五六十人。
众人观战之时,溃兵们也发现了寨墙上有宋军镇守,他们一窝蜂跑到了寨门前面,王松传下令去,士卒们打开了寨门,溃兵们潮水一般的涌了进来。
看到寨门打开,所有的宋人溃兵都是加紧了脚步,他们兵器铠甲也不要,纷纷向着寨子大门跑来。有人绊倒在地,很快就被蜂拥而过的溃兵们踩死,没有了声息。
再看到五六十人的宋兵,十几人下马断后,其他人踩着河中的宋兵尸体,牵马过了松溪河,然后在河对岸捡起长弓羽箭,向着追击的女真骑兵射去。
断后的十几人又有人倒地,眼看女真骑兵越来越多,宋兵射完手里的羽箭,抄起盾牌,在河对岸同伴的掩护下,纷纷渡过河来,和自己的同伴汇在一起,上了战马,然后跟在溃兵的人群之后,向着寨子的方向移去。
王松见这些宋兵箭法高超,进退有据,不由得喝彩了一声,看来这几十人才是大宋禁军的骑兵精锐。
女真骑兵无奈,只有下了马,待马过了河,这才翻身上马,一起向寨子的方向席卷而来。
众人从城墙上看去,女真人足足有几千骑之多,满山遍野,光是那千军万马奔腾的声音,就已经是地动山摇,让人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