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南仲和唐恪,这两个大宋官家的亲信,也一并上前道:“陛下请三思。”
耿南仲更是肃拜道:“陛下,王松手握重兵,与祖宗理法不符。陛下宜另派大臣,前往河东、河北,收集军权,节制诸军,此乃国事,陛下圣裁!”
赵桓沉思了一下道:“皇太子赵谌接旨。”
殿中众大臣都是一愣,赵谌脸色通红,上前肃拜道:“臣赵谌接旨!”
赵桓拿起诏书道:“皇太子赵谌,朕特封你为忠义军都统制、兼两河、陕西宣抚副使,在王松帐下听令。凡事都要和王松、张叔夜商议,不可专权,自作主张,你清楚吗?”
赵谌肃拜道:“臣赵谌领旨谢恩。”
赵桓点了点头,轻声道:“河北忠义军,已派了张浚监军,此事就不必提了。”
殿中诸人都是一愣,瞬即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皇帝不仅高瞻远瞩,而且思维也是缜密了许多。
大宋出兵作战时,常于诸将中选拔一人为都统制总管诸军,系临时派遣,并非官名,兵罢即省。
现在皇帝派10岁的皇太子任此官职,一是借太子年幼,安王松的心,二是在军中树立皇太子的威信。
至于河北忠义军,王松并非亲自统兵,朝廷已经派出大臣督战,王松的影响,已经是微乎其微。
张叔夜目光扫过耿南仲和唐恪二人,看到二人古井不波的脸,皇帝肯定已和这二位详加讨论过,大殿上只是做做样子。
作为皇帝的宠臣,这二人可是简在帝心,皇帝对二人的信任非同一般,信任度也非他人可比。
张叔夜上前奏道:“陛下,臣愿和太子一起前往忠义军军中,请陛下恩准。”
赵桓点头道:“张学士不畏艰险,其志可嘉。朕就任命你为两河、陕西宣抚判官,严明赏罚、体恤军兵、维持忠义军及地方各军秩序、调发与管理粮草、武器、战马等军需资料。另外,朕与你奏辟、举荐官员,对两河官员进行督察和奖惩之权,协助王松和太子,开垦农桑、招纳流民、兴修水利,代天巡狩,卿家都明白了吗“多谢陛下。臣必定鞠躬尽瘁,披肝沥胆,不负陛下厚望!”
大殿中的大臣们都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张叔夜担任宣抚判官之事沸沸扬扬,但却始终没有定文。今日终于从皇帝口中得以确认,掣肘王松,势在必然。
赵桓眉头一皱,沉声道:“如今金人西进陕西各路,摧城拔寨,势如破竹。朕特封赵谌为宣抚副使,张叔夜为监军,在王松帐下听令,同仇敌忾,对抗金人。”
“至于王松的犒赏……”
赵桓沉声道:“有功无赏,难服众意。封王松为晋国公,其兄王青为东头供奉官、阁门袛侯,其母王徐氏为定国夫人。”
众大臣心里面一宽。皇帝只用一些不值钱的虚名,就解决了王松军功这个大麻烦。
看到耿南仲眼神一瞥,唐恪上前奏道:“陛下,河东道自太原府以南,都处于王化之下。宣抚教化,恢复各业,还请陛下慎思!”
赵桓点点头道:“王松上书,言太原府国之重镇,需派赤胆忠心之干才知太原府,不知诸臣可有合适的人选?”
太原府刚刚收复,周围都是金兵环伺,凶险之地,前任太原知府张孝纯至今为金人阶下囚,生死未卜,朝廷的这些文人士子们,自然是应者寥寥。
耿南仲硬着头皮上前奏道:“陛下,太原国之重镇,强敌环侧,需派干才前往,还请陛下圣裁!”
赵桓不由得脸色寒了半边,都说时穷节乃现,殿中乌压压望去,冠盖满堂,却没有几个视死如归、忠心为国之人。
李若水上前道:“启奏陛下,臣愿往太原府,招抚流民,劝科农桑,恢复王化,请陛下恩准。”
赵桓大喜道:“还是李卿家忠勇!卿家才年过三旬,尚还年轻,就多为国家做些事情,多为朝廷和朕分忧吧!”
“至于隆德府,就派张所前去。”
赵桓看了看殿中诸臣,冷声道:“各位卿家,如今西路金人正在攻略陕西,局势糜烂不堪。东路金人很有可能再次挥兵南下,犯我河北、京东各路。各位也要像王松一样,时存忧国爱民之心,勤于政事,为君分忧。”
殿中诸人一起道:“谨遵陛下教诲!”
耿南仲心里暗暗心惊。他否决朝廷封王,看来已经触了皇帝的逆鳞,龙颜盛怒之下,官家恐怕已经对自己有了看法。
而且,他已经和王松誓不两立,王松一旦得势,他恐怕是在劫难逃,也只有铁了心,一条道走到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