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营!”
大军跟上,黑夜中人影无数,赵元龙轻声下了命令。
一个个木梯在壕沟被搭起,宋军士卒们蹑手蹑脚过了壕沟,开始挖起栅栏来,以便大军突入。
女真人强于野战,战术强于进攻而少于防守。像这围寨的栅栏和壕沟,也是马马虎虎,扎的并不深。
这也和临洺镇的地形有关,靠近洺水,属于低洼地。工兵们十字镐挖下去,全是泥水,栅栏竖起来也是摇摇摆摆。可能是金兵临时驻扎,省得麻烦,栅栏也是极为简易。
一队巡逻的金兵经过,见栅栏边有人影晃动,领头的金兵大声喊了起来。
“动手!”
事情败露,赵元龙猛然站起,张弓搭箭,“嗖”地一声射了出去。
士卒们一起箭如雨下,巡逻的金兵惨叫着纷纷倒地,幸存者立刻敲起了刁斗,刺耳的金戈声响彻了黑夜。
宋兵一起用力,大片摇摇欲坠的栅栏被瞬间推翻,巨大的豁口立时腾现,无数宋兵越过壕沟,涌进了大营。
刺耳的刁斗声响起,惊动了整个金兵大营,无数被惊醒的金兵涌出了帐篷。
“射!”
军官们大声怒喝,弓箭手们张弓搭箭,无数羽箭呼啸而至,数以百计的金兵刚钻出营房,就被纷纷射翻。
“投弹!”
掷弹兵一拥而上,无数的震天雷被扔入了帐篷之中。
“通!通!”
无数的烟柱腾起,无数的帐篷被炸塌炸垮,惨叫声此起彼伏,西大营笼罩在了烟尘之中。
无数的长枪兵涌入,见人就刺,急速向前,大片的金兵惊惶倒地,处处都是鲜血和尸体。
“外面发生了何事,是不是南人来偷营?”
震天的喊叫声传来,完颜设也马不由得一愣,他放下了手中切肉的短刀,停止了吃喝。
帐中的宋人女子则是面色惊恐,全部抱作一团,缩在营帐一角,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将军,南人偷营,势不可当,像是……”
金兵话音未落,惊雷般的巨响此起彼伏,前来偷营的宋军,似乎动物凶猛。
“慌个甚,宋狗又算得了什么!”
完颜设也马披挂整齐,拿起长刀,迈步出了营帐。
“走,去看看这群懦弱的宋狗!”
整个骑兵营地火光冲天,无数的宋兵蝗虫一般涌了进来,到处乱刺,到处乱扔,直如无人之境一般。
“通通”的爆炸声此起彼伏,营帐一个个地倒塌,西大营陷入了一片火红之中。无数女真勇士惊慌逃窜,如丧家之犬,惶惶不知所措。
“宋狗的震天雷,怎么这么厉害?”
看着西大营鸡飞狗跳,金兵们狼奔豕突,完颜设也马不由得汗流浃背,目瞪口呆。
冒着白烟的震天雷由西向东,直落入各处营帐,爆炸声中,一个个营帐四分五裂,金兵鬼哭狼嚎,四处逃窜,营中一片狼藉。
“大王,这怕是宋王松的忠义军,只有他们,才有如此多的震天雷。”
随行的乌里木见多识广,刚刚偷袭了徐庆的前军,一眼就看出了眼前的这支宋军。
“原来是王松的忠义军到了!咱们的斥候,定是遭了毒手!”
完颜设也马吃了一惊,忽然增大了眼睛,向前方向凝神看去。
忽然,晦暗不明的西大营中,号角声响起,一支聚集起了三四百人的女真骑阵黑暗中奔出,向着宋军横冲直撞而去。
女真骑兵人甲、马具俱全,骑术精湛,一番奔将起来,长弓频发,刀光霍霍,不断的有宋军被射翻、撞翻在地,宋军直有土崩瓦解之势。
“投弹!射箭!结阵!”
看到女真骑兵纵横而来,宋军惊慌而逃,溃不成军,甲营指挥使方大洪不由得怒气勃发,大声喊了起来。
任由这些蠢货指挥,他不被气死才怪。一个个傻不愣登,没有纪律和战阵,任由对方碾压,真不知是怎么当上军官的。
几十个老兵轮圆了胳膊,把一个个点燃了的震天雷,纷纷甩了出去,后面的掷弹兵赶紧跟上,纷纷效仿。
方大洪上前,一把抢过了目瞪口呆的旗官手中的令旗,高高举起。
“长枪兵,结阵!”
一阵天崩地裂之声,女真骑兵一片片被炸下马来,冲击为之一缓,宋军羽箭齐发,金兵死伤无数,马上的骑士瞬间稀疏了起来。
“结阵而进,刺!”
方大洪大声怒吼,军官们身先士卒,长枪兵们结阵向前,马上的女真骑士一个个被刺下马去。
“杀虏!”
宋军长枪兵大声呐喊,步点整齐,一路向前,如墙而进,势不可当。
“杀宋狗!”
没有了战马,领头的金兵军官红了眼,挥舞着长刀,当先冲了出去。无数的金兵跟在他身后,咆哮着向前。
双方撞在一起,瞬间倒下一片,到处都是残肢断腿,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嚎哭惨叫的伤者。
金兵耐力持久,极为坚忍,忠义军士卒训练严酷,军纪森严,双方你来我往,刀刀都是毫不留情,枪枪都有鲜血溅出。
眼看着同袍不时哀嚎着倒下,赵元龙不由得暗自心惊。
金兵凶猛,死战不退,都是白水黑山中出来的生番。同样恶战不退的宋兵们,则是脸色铁青,沉默寡言,只是把手里的长枪刺出收回,又跟着刺出。
半年前,这些宋兵还只是乡间的农夫,山间的猎户,而如今,他们都成了沉默冷静的杀手。
若是军中没有方大洪这样的中低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