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鹭镇探花荣睦前来领命!”荣睦恭谨地站在杉鹭镇镇令房里,怀着激动的心情,脑海中浮现出前世自己找工作时的场景:
以笔试第一名的身份晋级,却被关系户在面试环节生生挤掉,带着不满与愤怒去讨说法,得到的只是一顿毒打,想到这里,荣睦不禁又闪过柳明和宋文玺嚣张的嘴脸。于是在心中暗道:老子在前世的仇,今世必要讨个说法!
“请荣公子稍后,我这就去通知季大人。”一位差役回道。
“劳烦差官了!”荣睦拱手道。
“没事,应该的。”差役一路小跑地离开了。
荣睦坐在空荡荡的政令房内,那股刚刚中举时的激动又在此涌上心头。
“我虽然十三岁才刚刚中举,但我可是家中有史以来最年轻,也是唯一的举人。”荣睦忍不住飘飘然地自信道。“以后我荣睦的才华,区区一个杉鹭镇岂能容得下我?”
“呵呵,那季腾海……”随即,荣睦不禁想到,这季腾海已到退隐之年,才不过区区一个镇守,尽管其中还隔着文书和监察令,而我荣睦刚刚十三岁,想必要不了多久,便一步跨过,直接做到这镇守的位置吧,至于那所谓的什么城抚啊,郡使啊,州牧啊,简直都是我荣睦的囊中之物。
“当真是升官能发财啊!”荣睦看着政令房内的奢华,远比荣家的议事房高级不少,这不知名木材的桌椅、书柜显得古朴庄重,还有桌上案头前放着的,那支象征着镇守级别,笔头同样镶嵌着银白色珍珠,五十年檀木制成的黑色毛笔时,忍不住羡慕地咂咂嘴。
传闻升官发财,等到那时候,我荣睦便能让我荣家也不必再为了那区区不过几百铜币的赤楠木而四处奔波,看人脸色啦!
“哎,当真有那寒窗十年无人问,一朝中举天下知的感觉啊。”荣睦伸了个懒腰,舒服地靠坐在椅子上,回忆起今世这些年来的苦读生活。
从五岁起,别的孩子还都沉浸在每日玩耍的快乐中时,荣睦便不得不读起了各类书籍,从历史到哲学,从算数到化学,甚至连周易都有所涉猎,即便赶考的内容不过只是诗书和写作,但他依旧得学习。
不过,与其说是学习,倒不如说是背诵,既不知其然,更不知其所以然,完全是死记硬背的荣睦,恨不能与其他同龄人一样,接受家族事物,早些能自立根生。
但,这样的想法,仅仅停留在脑子里。爷爷荣修远固执地让他走上赶考的道路,完全没有让他子承父业,经商赚钱的意思。
“荣昊这个混蛋!”荣睦的情绪波动有些剧烈,他不禁又想起了堂哥荣昊,这个比他大上不少的堂哥,每每欺负与他,一顿胖揍更是家常便饭,甚至还威胁与荣睦相仿的孩子,说荣睦是一个十足的书呆子,一天只会念些胡言乱语,做个简单的游戏都不会,如果再跟他一起玩耍的话,也迟早会变傻。
“还有那荣月!”荣睦紧紧地攥着双拳,这个比荣睦大不了几岁的堂姐,比起堂哥荣昊来,更是喜欢在众人面前显示她的力量,这个看似文静的堂姐,常常在众目睽睽下,把从身边经过的荣睦几招撂倒在地,甚至还会趁着荣睦边走边背书时,一个飞脚,就把他踢到了小水池里。
面对如此屈辱,年少体弱的荣睦想要借父亲荣景山之力,好好收拾荣昊荣月二人,但父亲则为了平衡家中关系,则视而不见。
尽管荣和在家时,曾替荣睦出过不少气,可荣和终究还是为了他的从军梦,早早便远走他乡。因此,荣睦不得不选择隐忍,倒是小表妹荣芊心细可人,闲暇之余常与荣睦为伴,是荣睦年少时光不可多得的好友。
此外,这些年,还有祁宏陪伴荣睦左右,虽无法替他出头出气,但至少有了个能说话的人。
“这差官离开有一会了,怎么还不见回来。”荣睦有些坐立不安。
在离议镇令房不远的一座宅院中,年老体衰的镇守季腾海手握着一卷由森木城发来的密令思索着什么,对于即将告老还乡的季腾海来说,森木城的密令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无非就是那个荣家的小公子荣睦中举将要委任的消息。对于荣家,季腾海又爱又恨,爱的是荣家在他任职的期间内为杉鹭镇增加了不少的赋税,让他这个曾经的杉鹭镇副镇守升职为镇守,恨的是荣家无视他想要暗中支持他荣家一统森木城木材生意的脚步。
这不但耽误了季腾海想要升迁至森木城副城抚的打算,而且还让他很没面子。
就让此子去大荒山做这个新任文书吧!那一等门都尉郜通已经在那边作威作福了有些日子了。
“大人,荣睦已在政令房等候多时了!”差役道。
“让他再等等,这么点耐心都没有嘛?”季腾海冷笑一声。
“是!”
看着侍卫恭敬地离开后,季腾海才不紧不慢地在丫鬟的伺候下更完衣,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五十年檀木所致的黑色仙鹤别在胸口,迈开四方步顺着小路向政令房走去,那仙鹤头顶的银白色珍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只是在路过小亭子的时候,忽然想起这几天忙于政务,无暇顾及在哪儿挂着的一笼鹦鹉,便全然忘记了任命一事。
“请荣公子再稍等片刻,季大人正在处理要事。”差役对着荣睦道。
“辛苦辛苦!”荣睦起身点头道,谁知,这一等便又是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好不容易耐下的性子又焦躁起来。
“真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