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数已尽了吗?
荣睦的心中虽然长叹不已,可他并没有放弃的意思,依旧没有停下疯狂翻书的举动,他瞥了眼近在咫尺的近卫军,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们呼出的粗气,带着浓浓的渴望,现在,他这个唾手可得的军功,对于这些在刀刃上舔血的近卫军们无疑充满了巨大的诱惑。
此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尽管藏在袖中的血铜弩可以轻易地将薛文统的脑袋射穿,可若是如此的话,定然会招致万山王朝皇族的通缉,落得一个通缉犯的下场,到时候就算全身都是理由,也无法开脱刺杀万山王朝城抚的罪名。
轰隆……
突然,一阵沉闷的声响传出。荣睦的精神瞬间为之一振。
这是?
荣睦兴奋地望着四周,只见那些与死物无异的书架,仿佛又活了过来,纷纷开始缓慢的移动起来。
“怎么回事?”薛文统大惊,生怕再发生什么意外,连忙躲在了几名近卫军的身后。
而那些近卫军们虽然被军功所诱惑,可再度出现的古怪,还是让他们停下了捉拿荣睦的脚步,纷纷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开始随着移动的书架,改变自己的位置,生怕一不小心,落入了什么可怕陷阱之中丧命。
这次应该不会是陷入更大的麻烦了吧?
兴奋过后,荣睦很快冷静下来,他看着场中再次被浮尘所笼罩,紧紧地拉住了一旁的边力,靠着最后的一丝体力,以备不测。
沉闷的声响,叩击着场中所有人的心脏,他们屏息凝神,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很快,这些移动的书架将本来不存在的通道一一封死之后,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荣睦仔细看去,发觉它们竟然回到了远处,变成了最开始进入这里时的那座迷宫,唯独那些散落在地上的书本,正在告诉着他,刚才都发生了些什么。
“呵呵,我森木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未如此热闹。”一个清瘦的身影从尽头的出口走了出来,他脸上噙着一抹笑意,和善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了薛文统的身上。“薛……是薛城抚吗?”
而起身后,站着一排比起森木城近卫军来气势更盛的袁家护卫,看上去威风凛凛。
“袁魁,你想干什么?”尽管薛文统披头散发的形象看上去极为狼狈,但声音则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他扫了眼状态正佳的袁家护卫,反而充满了城抚一职的气势。“是不是来看本城抚的笑话?”
“薛城抚此言差矣。”袁魁走到薛文统的面前,虽然心中极度舒适,可脸上还是表现出了浓浓的愤怒。“荣睦,想必这是你惹出的祸端吧,你说该如何处罚?”
“回袁城抚,下官只是喝多了的美酒,整个人陷入了混沌状态,来此误打误撞,之所以落得如此下场,完全只是巧合。”荣睦听出了袁魁有意帮助自己的意思,于是又重复了一边对薛文统的那番说辞,见后者脸上的怒火更胜,虽然很想再气一气他,可为了解围之急,只好继续补充道。“让薛城抚受惊了,下官愿意加倍赔偿损失,以儆效尤。”
“你打算如何赔偿?”袁魁并未向薛文统征求意见,竟然直接顺着荣睦的话说了下去。
“哼!”薛文统气喘吁吁地指着袁魁和荣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但从他身上的伤口再次渗出不少血来看,他几乎快要被气疯了。
毕竟,就算他能斗得过一等司马孙信,掌握森木城近卫军的控制权,可依然斗不过财大气粗的袁魁,和其手下装备更加精良的袁家护卫。要知道,森木城近卫军不是他薛文统的私人财物。
“铜币的赔偿难免显得庸俗,作为文官,造福一方百姓乃是天职,存在的意义,便是给予文官更多的学识,以便更好的施政。”荣睦见袁魁处于斗争的绝对优势,刚才还压抑的心情瞬间顺畅了不少,于是侃侃而谈道。“所以,我会倾尽全力,修筑一条从杉鹭镇通往森木城的城道,不知薛城抚意下如何?”
“信口开河!”薛文统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涌而出,他知道如果此事一旦达成,那个梦寐以求的副郡使定然犹如囊中之物,可其难度自然不言而喻,否则又怎会不去修筑,所以嘶哑着嗓子道。“你可知城道的修筑,比起修筑森木城的难度来都不遑多让嘛?”
“薛……”
“好了,先不说此事!”薛文统打断了荣睦,话锋一转道。内有着中域王朝的遗物,想必已经落到了你的手中,把它叫出来,并且再将城道修好,若是违反其一,诛你九族!”
“中域王朝本身就是个千年之前的废物而已,又怎么能与我万山王朝开明的皇帝晔治年相提并论?”袁魁再度露出了标志性的和善笑容,缓缓地道。“不知薛城抚为何身为我万山王朝的文官,却惦记着前朝的糟粕,难不成是我万山王朝皇帝对你不厚?”
“你!”薛文统怒急攻心,终于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无力地向后倒了下去。
一旁的近卫军见状,连忙围了过去,小心地将其扶好。
“夜已经深了,虽不在宵禁范围之内,可也不能太晚。”袁魁瞥了眼荣睦,将目光停留在薛文统的身上道。“这小子刚才说的修筑城道由我来亲自监督,还望薛城抚放心,等到城道竣工之日,便是你晋升副郡使之时,届时,我也好步你的后尘,治理好森木城。”
薛文统的气血萎靡,可怒火犹在,他瞪大了双眼,仿佛要将袁魁和荣睦一口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