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绩再次瞪大了双目,不可思议地看了眼荣睦,又紧紧地盯着钱箱里面码放整齐的铜锭,这可是自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钱,于是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呼……”
荣睦见顾绩早已没有了反对的意思,知晓此次雇佣犯人修筑城道一事,已经基本谈妥,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而身为商人,自然便是想要寻求新的商机,赚取更多的铜币,只不过柳塘监狱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王之章的咄咄紧逼,差点让大青山守军损失惨重。不得已,只能通过击杀王之章来稳住局势。因此,只能将目光放在了他不大想去的森木城和必须得去的古木镇。
作为文官,此次赶至柳塘镇,无非仅有两个目的,第一:铲除柳宋余毒,第二:造福该地百姓。除此之外,他还必须得满足城抚令的要求,将柳塘镇的赋税提高三成,参照政令册上面的信息,柳塘镇去年赋税额为六十万铜币,所以,今年的赋税额必须得达到七十八万铜币才行。
当然,已经有了杉鹭镇赋税额突然变高经历的荣睦,根本不会相信政令册上面的内容,因此,他必须留下足够的上升空间,来应对薛文统的陷阱。但这都是后面要做的事情,眼下先用杉鹭镇金库的铜币为工钱,雇佣狱卒和犯人参与修筑城道,来充当赋税,已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面对一座不产生任何利润的监狱,它不消耗金库里的铜币已是极为不易了,你又能如何指望它在不违背万山律典的前提下产生赋税呢?
“待得你安排妥当后,将所有能干活的犯人和你得力的部下,赶至杉鹭镇的巨石庄寻找宫辛,就说是我让你们来的,明晨我会向那里发出霜鸽信,到时候自会有人与你接应。”荣睦再度提起毛笔,抽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写画画了半天后,递给了顾绩,缓缓起身道。“这里应该少有人来此巡查,我想你绝对可以自如应对吧!”
“多谢荣镇守,末将自有分寸,此事定然不会出什么岔子。”顾绩接过书信,连忙起身,郑重抱拳道。
“顾校尉不必客气,能为万山王朝的百姓某得福祉,乃是我们这些文官武将们的分内之事。”荣睦和善一笑。“明晨我们还要赶往古木镇,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等一下。”顾绩连忙拦住了荣睦,走到门前,朝外张望了几下,随即将门紧紧关闭,小跑着来到荣睦身旁,凑到他的耳边,用屋内所有人刚好能听见的声音道。“我听说,柳塘监狱似乎与皇城之中的某个师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每年石川郡与森木城来此巡查之人,都不一样,我们级别太低,不光无权过问,还会被赶出监狱,防止走露了消息。不过前年时,有一位犯人突发高烧,说起了胡话,大概意思就是,那些巡查之人不知使用了什么招数,让所有犯人都昏睡过去,然后再从他们身体上采集所需之物后,迅速离开,身体上甚至连一个细微的伤口都找寻不到。”
顾绩说完后,又扭过脖子,对着门的方向大声道。“荣镇守对柳塘监狱可还满意?”
“还有这等奇事!?”荣睦皱起眉头,心中立刻掀起了滔天巨浪,他虽然深知这个柳塘监狱的确有不少古怪,先不说它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才建造而成,单单就关押的犯人来看,无非都是个很轻的罪行,按照万山律典,顶多在案发地附近蹲上个两三年大狱足以,为何偏偏要集中到这里,并且还故意掩人耳目,显然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于是,立刻联想到了云苍宗这个祸害万山王朝多年的毒瘤后,脸上怒意更盛,转过目光,想要听听墨先生和戴瑞的看法,只是他们自从来到监狱之后,就一言不发的,现在更是同样陷入了沉思,只好会意地也对着门道。“顾校尉所作所为,乃是我万山王朝武将的典范,我一定将此事如实禀报于森木城,为诸狱卒争取来一份军功!”
“多谢荣镇守提携!”顾绩再次压低嗓音,谨慎道。“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小心为妙,最好不要让这些犯人受伤,不过请荣镇守放心,末将定会处理好此事,只不过修筑的进度会慢上一些,另外,我还有一事相求。”
“顾校尉但说无妨。”荣睦连忙道。
“如果有一天,能够查到柳塘监狱的秘密,一定要告诉我,若是我手中还有刀剑,定要亲自斩杀从中作梗之人!”顾绩并未因柳塘监狱背后的秘密而有丝毫的恐惧,反而露出视死如归的神态,像是一名武将面对强敌时的那般决绝。
“一言为定,后会有期!”荣睦重重点头,与墨先生和戴瑞缓步走出了屋子,离开了柳塘监狱。
子时的夜风如狼嚎一般,带着如刀割般的寒冷,从脸庞呼啸而过,不着痕迹地吹向身后漆黑的山峰。山区的的早春比起深冬来,显然更加难熬。这也就是为何一千多里的坝阳城为何比起森木城来,要更加繁华热闹的重要原因。
此时的荣睦,既无心思考如何才能让新建立的安宁镇尽快走入正轨,也无意计算城道的修筑过程,又会遇到什么困难,这座谜团重重的柳塘监狱,着实令他头疼不已。这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不知敌人来自何方的恐惧与不安。
“看来这万山王朝的秘密还真是不少呢!”墨先生见荣睦脸色凝重,呵呵一笑。“不知荣镇守是否做好了捅马蜂窝的准备?”
“如果这蜂蜜有毒,我不光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