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一看,瞧一瞧,新鲜的牛肉,一铜币一斤啦……”
“这位客官,看看我家的米面,一铜币十一斤……”
“刚出锅的酱牛肉,两铜币一斤咯……”
在宽敞的大街两旁,整齐的排列着十余丈长度的各色商贩,嘈杂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一副热闹的街市场景出现在了荣睦二人眼前。
“当真是山外有山啊!”荣睦咂咂嘴。“一座森木山,区区五十里地,竟然就是另外一番景象。”
“不错,这里的物价相对便宜,而且物产丰富。”墨先生点头道。“的确天时不如地利啊!”
“前几日……”荣睦刚想说借刀一事,就连忙闭住嘴,自嘲地拍拍脑袋。“地利不如人和,倒卖这里的物产到的确是笔好买卖。”
“说得倒是容易,万山王朝的各个州、郡、城,为了能够扶持本地商人和农户,对投机倒卖者是要额外征收十分之一的重税。”墨先生笑着摇摇头。“况且,这寻常之物,利润本就不高,再加上长途运输费用,简直得不偿失。”
“也罢,那便先去这上林寨的酒馆,看看能否打探一下老师口中的黑市消息。”荣睦强打精神刚要迈开脚步。
这时,街市喧闹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你干什么?”卖熟牛肉的商贩怒道。
“尝尝你的牛肉味道如何?”一位约莫二十岁出头的纨绔子弟漫不经心道。
“你都尝了一斤多了,这不是明抢嘛!”
“话可不是你这么说的。”纨绔子弟不耐烦地撇撇嘴,指着身后数十个壮汉。“我们这么多人才吃了这点牛肉,你就大惊小怪的,信不信我们能把你这摊子上的牛肉全吃掉!”
“你敢,我行遍整个坝阳城,从未见过你这般无耻之徒。”商贩愤怒地从摊位上抽出一把切牛肉的短刀。“要么给钱,要么流血!”
“算了算了,你刚来,还有所不知,这位可是上林寨监察令晁起阳的儿子晁云。”另一位商贩连忙劝道。
“哈哈哈……”晁云大笑一声,两手各抓起一大块牛肉,扔给后面的数十个壮汉。
“你!”卖熟牛肉的摊贩一脸愤怒,紧握着刀柄的手剧烈地颤抖着。
“怎么,真当你那杂铁的破刀能杀人啊,哈哈哈……”晁云使了个眼色。“给我把这摊子砸了!”
“是!”后面数十位壮汉立刻将卖熟牛肉的商贩围了起来。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啦!”
“哼!”领头壮汉上前一步,一个飞脚将卖熟牛肉摊贩手中的刀踢飞后,冲着其膝盖又是一脚,瞬间就将其撂倒。
其余几个壮汉见状,立刻对其拳打脚踢。
“岂有此理!”荣睦咬牙切齿,就要打算动手。
“且慢……”墨先生拉着荣睦的胳膊。“此行我不想节外生枝。”
“可是……”荣睦十分不甘。
“在你连自保的能力都还没有的时候,还是老实一点为好。”墨先生严肃道。
“那走吧,先去这山林寨的酒馆打听一下良安镇黑市的消息!”荣睦愤愤不平道。
墨先生面无表情地带头转身离开。
荣睦见状,连忙乘机从身边一位没有摊主的摊子上抄起几个鸡蛋,狠狠地砸向晁云后,头也不回地连忙跟上墨先生。
“嗯?”墨先生侧过头。
“谁,是谁干的?”
只见晁云那梳得一丝不苟的头上,盖着好几个破碎的鸡蛋壳,蛋清和蛋黄则正从头顶向下留着,瞬间便将整个脸都遮住了。
“哈哈哈……”
“报应……”
“活该!”
……
人群中,围观的那些敢怒不敢言的人纷纷轻声议论着。
荣睦得意一笑,与微微摇头的墨先生缓步前行,在街市尽头,来到一桩外面摆放着几个酒坛子的二层小木楼前。
门正中上面挂着的一块牌匾格外引人注目,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上林楼”。
“应该是这里。”墨先生微微点头。
“那进去吧!”荣睦淡淡一笑,深吸了一口从酒楼内飘出的淡淡酒香,顿感心旷神怡。
自古英雄配好酒,当然文人墨客也同样是离不开好酒,在无酒不成席的默规中,交杯换盏中,畅谈心中理想,指点大事小事,吐露彼此抱负,不经意间,英雄结识了兄弟,文人结交了文友。
只不过荣睦此前无比落魄,虽然荣家在杉鹭镇地位不低,但与季腾海交恶导致家族资产严重缩水,为了供他读书,荣景山与家人矛盾日趋激化,因此荣睦食能果腹,衣能蔽体已是不易,就连高中探花也未能尝得好酒好菜,除过得到了父亲偷偷资助的二十铜币之外,反而倒是差点丢了性命,若不是墨先生等人鼎力相助,或许早就臣服于郜通了。
不大的酒楼内,桌椅摆放整齐,荣睦与墨先生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前坐下。
“一斤牛肉,一壶酒,半只烧鸡,一桶米饭。”墨先生开口道。
“二位客官,请问您是要本店自酿的上林红还是要良安镇出品的良安春?”店小二热情道。“上林红一壶五铜币,良安春八铜币。”
“就要上林……”
“良安春!”墨先生看着荣睦轻轻一笑。
“好咧,一共是十八铜币,麻烦客观先结一下账。”店小二客气道。
“给。”荣睦没好气地看了眼墨先生,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铜锭放在桌上。
“哇……”店小二显然被这个铜锭所震撼到了,半晌才吞吞吐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