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的休整,准备充分的大青山守军踏上了前往良安镇的征程。这支万山王朝内,最为年轻的队伍,在鲜有人知晓的西南地区,将要做出连许多精锐部队都慎之又慎的事情——收复被万山王朝占领的土地,并且试图歼灭由一等司马于爽带领的队伍。
此番共集结了参战兵勇一百二十五人、预备队三十人、六辆由两匹山地矮马组成的马车以及十匹参加过夺回上林寨战斗的山地矮马。
另外,还将抓获的战俘一并带上,荣睦清楚,他手中的可用之牌除过火药之外,再无其他。如果一旦发生意外,这些战俘可以当做延缓占据的工具,给大青山守军腾出一些逃离的时间,以便很好的保全有生的力量,留下一个卷土重来的机会。
就算这样会增加不小的风险,给行军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还会增加粮食的消耗,可荣睦在仔细斟酌和权衡之后,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做风险越大的事情,不是孤注一掷和一腔热血就能达成,而是可进可退方才是上上之策。
上林寨道良安镇足足有着四百二十里路之远的距离,局势又对万山王朝一方不利,但荣睦并没有赶路的打算,因为他很清楚,此行乃是出奇制胜,并且还抱着以弱胜强的态势,必须保证每名兵勇都保持最佳状态,才能为战斗增加一分胜算,若是一支疲军,无异于以卵击石。
所以,大青山守军每天仅仅行军两个时辰,前进六十里路,便是安营扎寨,在修整的同时,他们并没有闲着无事可做,而是不断地进行着操练,反复磨合队伍的默契程度,历练兵勇的身手与体魄。
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这着实让荣睦想起了自己参加镇试的经历,同样也是每天抱着书卷,握着毛笔,或高声背诵,或奋笔疾书。当时来看,虽然十分辛苦,甚至常常忘记了吃饭和睡觉,犹如走火入魔了一般。
因此,在守军们习武的时候,荣睦同样也没有闲着,他明白,作为一介书生,几乎全都是通过书本了解这世间的万象,偏差在所难免,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事情更是大有特有,所以他也会参与其中,以一个武将的身份,来要求自己,并且还主动使用笨重的铣铁剑来强健体魄。
“荣镇守的身手越来越熟练,攻守的套路也逐渐变得轻盈了许多,看来这几天的锻炼效果十分明显嘛!”墨先生轻抚着胡须,对着正挥舞着铣铁剑,气喘吁吁的荣睦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荣睦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跨出一步,手腕灵巧翻转,铣铁剑斜劈而出,带出一阵呼啸的破风声后,手臂一弯,收回剑刃,整个人向后连退了几步,双脚再次猛地一蹬地面,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三步并作两步,整个人腾空而起,铣铁剑顺势刺出。
整个动作连贯娴熟,虽然力道和手法看上去比起合格的兵勇来,还有不小的差距,但阵仗和气势,已初现端倪,颇有一副年轻武将的风采。
“嗯……好!”墨先生见荣睦一脸投入的表情,忍不住赞了一声,随即面色一凝,话锋一转,厉声道。“武功身法讲究简单实用,一招一式,或用来上阵杀敌,或接下对手杀招,就连多余的脚步,都最好没有,否则只会暴露出破绽,徒然增加你的危机。”
“老师所言极是。”停下练习的荣睦,收起手中的铣铁剑,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看着马车上孤零零的霜鸽栖木,又扫了眼杉鹭镇方向的天空,轻轻一叹。“现在都没有任何回音,所谓的森木城近卫军也不过如此啊,这温柔乡英雄冢的说法果然名副其实,看来这个庞南还真打算当缩头乌龟了!”
“此番前期攻打良安镇,可是极为冒险的,虽然上林寨一战,几乎打的宗室王朝军队没有还手之力,但作为一等司马的于爽,肯定不会如戚荒那般羸弱好骗。”墨先生反而一脸平静,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平静道。“而庞南也不傻,初到杉鹭镇,立足未稳,百废待兴,自己可用的铜币与人手皆是捉襟见肘,还不如养尊处优,在杉鹭镇过几天好日子,要知道森木城近卫军的训练可是极为严苛的,所以肯定不会白白前来送死的,荣镇守还是做好单独作战的准备吧!”
“那到也是,我本以为庞南的气度不小,不会计较我与他做军火生意之事,可万万没有想到,季腾海与苏坤联手对付我时,他竟然装聋作哑。”荣睦冷笑一声,愤然道。“看来森木城的水比起杉鹭镇来,只深不浅,否则这个庞南也不会如此世故。”
“不论何事,自己才是最为靠得住的,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乃是一种巨大的冒险,所以别说是森木城守军,就连杉鹭镇守军你都请不动。”墨先生轻抚着胡须,目光深邃地看着良安镇的方向。“现在与其盼着庞南能并肩战斗,倒不如希望他不要在杉鹭镇胡作非为,祸害一方。”
“哦?”荣睦微微一怔,有些不解地看着墨先生。“难不成我杉鹭镇这个地方很邪乎,但凡来一个人,都会变成郜天岩那样?”
“有句话叫做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杉鹭镇这地方,山高皇帝远,常年处于无人监管的状态,人的yù_wàng一旦脱离了束缚,自身的要求又不高,学识和修为又太浅,自然就会膨胀,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墨先生摇头一笑,随即面沉如水,严肃道。“能控制住自己yù_wàng的人,才会有前途,荣镇守,咱们是不是扯远了?”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