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短暂错愕间,荣睦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向墨先生投来了莫名其妙的眼神。
“是麻魂散!”墨先生连忙捂住口鼻。
“麻魂散!”荣睦终于反应过来,强行按耐住惊魂未定的情绪与想要与之抗衡的冲动,立刻与荣景山和乐万里也是立刻照办。
“享受醉生梦死的快意吧!”单霸狰狞一笑,从父亲单武手中拿过两个白色瓷瓶,朝着王之章及森木城近卫军扔去。
单武则将手中的剩余,全部扔向了袁家护卫和袁魁。
借着双方兵勇刀剑相向和攻守来往带起的阵风,一股烈酒的刺鼻气味瞬间就弥漫在场中,只不过忙于拼杀的将士,根本不会在意这股熟悉的味道突然出现。就算是久经沙场的王之章都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郜天岩及其亲信,却是立刻就蒙上了早就备好的厚厚面罩,同时也是减缓了攻守的节奏,以此降低呼吸的频率,达到尽可能少吸入麻魂散的目的。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所有人的动作都是不知不觉地慢了下来,他们之前挥舞或是刺出的每潇洒一个招式,现在都只是拖泥带水,腰来腿不来,本来还坚实的大地,也是像棉花一样,松软无力。
“郜天岩,你想耍什么花招?”此时的吴全浑身带伤,涌出的鲜血,几乎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看上去颇为骇人,可照实来说,全都是些皮外伤而已,所以才依然还能保持站立姿势。
“吴全,知道的太多可对你没有什么好处。”郜天岩显然已是对戏弄吴全失去了兴趣,他漠然地看着吴全缓缓道。“除非你是死人!”
“你!”吴全看出了郜天岩眼中的杀意,心中暗自叫苦,本以为此番过来,只是将军功装进口袋这么容易,谁知竟然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于是凄惨地吼道。“邹校尉,郜天岩反水了!”
吴全这么一喊,无异于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与郜天岩之间的关系,但除过荣睦等人之外,所有人已是身中麻痹散,能控制住身体没有摔倒在地已是十分不错,让他们还有保有思维辨别能力,显然已是不大可能。
不远处的一个仓库边,荣睦等人正享受着隔岸观火的清闲。
“看来郜天岩本就是与宗室王朝通敌,早早准备好了两年的粮食,想要借袁魁王之章来杉鹭镇巡查之机将二人擒获,交予宗室王朝一等司马于爽,立功晋升啊!”荣睦恍然大悟道。“但郜天岩为何会对唐叔他们手下留情呢?”
“说不定只是试探一下麻痹散的效果而已,同时也正好震慑一下季腾海,让他不要乱来。”墨先生轻抚着胡须道。“本以为你最大的障碍来自于季腾海,没想到却是被郜天岩抢了风头,这郜天岩还真是心思缜密,机关算尽啊!”
“老师所言不差,但我总感觉虽然郜天岩的有些唱主角的意思,可季腾海才是真正的主角。”荣睦面对这个结果,不禁思绪万千,略作沉吟后,瞥了眼在另一处粮仓躲藏着的季腾海、柳明和宋文玺等人继续道。“郜天岩顶多是危害杉鹭镇一方,季腾海的触角恐怕至少已是延伸到了柳塘镇,不过还是先解决好眼前的问题吧!”
“嗯。”以为眼前之围该如何解决?”
“自然是依靠老师您的盖世神功啊,难不成让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舞刀弄剑吗?”荣睦期待地看着墨先生。
“静观其变吧!”墨先生并没有荣睦那般的轻松,反而是一脸的凝重。
场中,除过郜天岩的亲信之外,所有人都是中了麻魂散的毒,甚至就连袁家护卫,也是全然失去了战斗力,木讷地站在原地,迟迟未见任何动静。
“我会给你和邹克衡留个全尸,算是对你们长期以来,在于爽面前肆意诽谤我的奖赏,到时候我会告诉于爽,你们英勇杀敌,我双拳难敌四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牺牲,让于爽厚葬你们,我得到应得的军功。”郜天岩残忍一笑。“单武单霸,拿起森木城近卫军的血铜刀,让他们两个快点上路吧,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是!”单武单霸应声一喝,立刻各自捡起血铜刀,快步朝着吴全和邹克衡走去。
“你!”吴全闻言,愤怒地又是喷出一口血雾。
“去死吧!”单霸狞笑一声,手起刀落,瞬息间,吴全已变成了一具尸体,邹克衡同样也是没能逃脱同样的命运。
两个自诩前来争抢军功的猎人,却成为了猎物手中的军功。
随着麻魂散的持续发作,除过郜天岩及其亲信之外的所有人都是瘫软到了地上,刚才喊杀声震天的杉鹭镇军备粮库门前,立刻是安静了下来,甚至连重伤者的哀鸣都是彻底消失。
这样诡异的安静,其实更才配得上一场激烈的厮杀。
“荣睦小儿,你真当本校尉是瞎子吗?”郜天岩转过身,对着荣睦躲藏的方向怒吼一声,尽管隔着厚厚的面罩,依然是能够感觉到其心中的怒火。“杀我义子,夺我茶田的仇,现在该有个了断了吧!”
“郜天岩,郜通之死与我无关,乃是上林寨的晁起阳所为,这把精铁弩也是他所有。”荣睦冷笑一声,平静道。“不过晁起阳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若是想要寻仇,尽管放马过来!”
“大言不惭,本来看在你是个无用书生的份上,你的命交给单霸即可,但杀我义子之仇,必须由我亲自来报!”郜天岩缓缓地朝着荣睦走来,握着血铜刀的右手竟是微微发起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