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颤动,牙床松动,脖子不由自主地向左转,军官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迷迷瞪瞪间,发现自己已经趴到了地上。
“???”
“司马,快拉我一把,咱们一起去揍北军狗。”
那耀武扬威的对手如今也趴到了地上,看样子比自己还惨,一脸血污的骑士顿时大喜过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就要踹上几脚。
“嘭。”
脊背突遭重击,整个人狠狠地砸到地上,毫无防备的骑士双眼一翻,十分干脆地昏了过去。
“嘶拉。”
缓缓站直,李陵紧了紧包着拳头的厚麻布,面无表情地迈过脚下的“尸体”,走向离得最近的第二个战团。
“司马,帮……啊!”
“扑通扑通。”
一路走过,留下了遍地的哀嚎“尸体”。
或躺或昏或抽搐,刚刚还激情四射的十几位军官被李陵一人打了个遍。
“呼~”
走到尽头,扫了瑟瑟发抖的归义胡一眼,李陵转过身,看着躺了一地的“尸体”,缓缓开口:
“某家最擅长以力服人,诸位可是服了?”
“哎呦哎呦。”
一些倒霉蛋被打得神智模糊,只是在无意识地呻吟。
“服,服了。”
还能开口的几人挣扎着爬起,歪歪扭扭地跪伏在地。
“啪叽,早这样不就好了,非得让我动手。”
扔掉那两团被血污侵染的麻布,李陵抬头看向那位已经被吓傻了的族人:
“念。”
“哦,哦好,哗啦。”
愣了一下,李文书连忙打开木盒,双手发颤,取出诏书,捧着开始念诵:
“陛下诏曰:陵以九月发,出庶虏鄣,至东浚稽山南龙勒水上,徘徊观虏,即亡所见,从浞野侯赵破奴故道抵受降城休士,因骑置以闻。”
(这就是天汉二年李陵出塞的原版诏令)
“如陛下诏,整军三日后出塞,刷。”
寒光一闪,归义胡前的一张几案被劈成两半,李陵手持长剑,杀气腾腾地看着众人:
“敢言退者,皆如此案。”
“诺。”
军官们把头深深地埋进胳膊里,身体颤抖不停,再也不见分毫桀骜。
三日后……
“呼呼呼,啪啪啪。”
呼啸的秋风卷起远方的沙尘挂过居延,沙尘雨点般打在营墙上,营墙瞬间裹上了一层土。
“唏律律。”
马儿们已经闭上了口鼻,但仍旧有细小的沙土钻进,让马儿不舒服地晃了晃脑袋,打了打响鼻。
“呼啦啦,呼啦啦。”
沙土打在甲胄上发出搭拉搭拉的响声,士卒们在风沙中列队,顶着糟糕的环境,等着那站在土台上的李陵和一众军官们发号施令。
“啪嗒啪嗒。”
风沙扑面,沙土密集地敲击在军官们独有的面甲上,让人嘴角酸麻,一股泥沙的腥味也在口腔中扩散开来。
“呸呸。”
朝着脚下吐了两口唾沫,李陵的脸色极为难看。
从长安出发的时候没心情讲话,现在在居延倒是有心情讲话,天气却不允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陵总觉得这老天爷老是和自己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过不去,有意让自己难受。
“刷。”
抽出佩剑,斜指向北,李陵拼尽全力,用能让大多数人听到的嗓门大喊:
“出发!”
“刷,刷刷。”
有剑的拔剑,有戟盾的舞戟盾,虽然老天爷不给面子,但麾下的将率还是很给李陵面子的。
“嗷欧嗷欧嗷。”
紧接着,几个涂黑摸紫的胡女还跳上土台,在台上手舞足蹈地跳了一段怪里怪气的舞蹈,据说是在祝福大军得胜归来。
“有用吗?”
看着辣眼舞蹈,有些觉得自己的智力被嘲讽了,李陵眯了眯眼,扭头看向提议的曲长。
“司马,求个心安而已。”
正在欣赏舞姿的曲长连头不回,只是摆了摆手,就继续沉迷跳舞的胡女。
“心安?”
李陵摇了摇头,虽然他不认为这叫心安,但大家伙都爱看,也只就这样咯。
“蹬蹬。”
从台上跳下,李陵带着一群同样不爱看的军官开始规划出塞后的行军队列。
“武刚车在内,四十辆车包住中军辎重,剩余十辆置于中军载箭矢、甲胄和缴获,徐徐前进,一旦遇敌,武刚车环为营,非十倍之敌不能破。”
自从大将军以武刚车结阵大破伊稚斜单于后,武刚车就成为了汉军出塞一定要带上的东西。
尤其是对李陵这个麾下大半士卒是步卒骑马当作骑卒的家伙来说,武刚车的重要性更上一层楼。
有车阵可依,和无车阵可依,射声士们发挥出的实力可是天壤之别呢。
“我军分为三部,一部步卒中军载辎重;一部骑卒徘徊扫灭匈奴小部落,源源不断地把缴获送往中军;一部选拔精锐骑士和归义胡,先大军三十里探路。”
“若是小部落都随着单于庭迁徙了呢?”
“那就将骑卒受归中军,步行或骑行驽马缀于武刚车后,让战马省省力气,防止战马疾行至浚稽山后失了气力。”
“甚是稳妥。”
“就这样吧,如果遇到特殊情况,我们再讨论。”
点了点头,李陵敲定了行军方案。
正好胡女的抖腰舞蹈也宣告结束,“心安”的士卒将率们脸上露出了笑容。
“哗哗。”
在各自什伍长的带领下,士卒们以队和武刚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