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素娘说,绝心是狐族女子,连决困惑,问道:“素姨,绝心不是冰兰么,怎么会是狐族女子?”
素娘又轻轻叹息了一声,叹息声仿佛一片秋叶,打着旋飘落在地,她轻声道:“我就是狐族人......这是一个很曲折的故事。”
说着,素娘转过身来,连决发现,素娘今天的脸庞格外素净,她脂粉未施,天然的妩媚和风情虽然一丝未减,但是却比平日里多了一些清丽.....
素娘的嘴唇没有涂一丝丹砂,透着一种浅淡的粉色,像是一片停留在唇间的樱花瓣,素娘的目光格外温柔,没有一丝做“苏儿”时的凌厉,她温声说道:“其实,绝心是一个千年前的女子,她不死不灭,被一种定魂之术,将一份魂魄定在躯体中,已经在这世间,像一个睡着的仙子一样,存活了一千了......”
“什么!”连决被素娘的话吓了一跳,绝心,竟然是一个一千年前的姑娘!
“既然你来了,就来看看她吧。”素娘对连决轻轻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连决随她前去。
连决按捺着好奇心,随着素娘,向这间厢房的内间走去。
素娘刚刚推开内间的门,门里一下子涌出了一片海洋似的幽蓝、静谧的光辉......
在这如梦似幻的冰蓝色光海中,房中矗立着一张高大的水晶床,水晶床晶莹剔透,将这雾蒙蒙的淡光吞噬,又融入这光芒之中.....
水晶床像是漂浮在半空,犹如茫茫大海中,一只被仙人遗失的水晶船舶.....水晶船舶上,沉睡着一个美丽到几乎像是幻觉一样的女子......
连决驾驭魂银剑,升到与水晶床齐平的高度,一时间忘了所有的言语,将五内杂陈的情绪也抛到了脑后.....
是绝心。
绝心阖着双眸,双手安谧地交叠,胸口若有若无地起伏....鼻息细若游丝.....
绝心浑身着一袭雪白的天丝长裙,黑发如瀑,柔顺地披散着,她的皮肤比先前更白了,白得像从绢布画上走下的美人,因为双眸闭起的缘故,她密密的睫毛格外悠长,好像秋千荡漾的弧度,她的嘴唇晶莹剔透,散发着薄薄的粉意,娇嫩得仿佛吻上一下,就会从脆弱的梦境中惊醒.......
连决一时难以遏制心中的酸楚和激动,握住了绝心垂在心口的软绵绵的小手.......
连决意外地发现,绝心的手并不是冰冷的,但是也不像寻常的人一样的温暖,她肌肤的温度,就像是抚摸一片花瓣一样,不冷得扎手,但也只是淡淡的温润而已。
素娘站在门口,轻声地说道:“连决,冰兰她,已经去了,这里只有绝心。”
连决一时难以回神,握着绝心的手,疑惑地看着素娘,忽而,连决似乎明白了素娘的意思,他爱怜地看着绝心,似乎觉得她没有什么变化,从连决第一次看到她起,她就是这个模样,这么温柔。
连决将手轻轻地覆在绝心的眼睫上方,掌心感受着绝心的睫毛,像一片细柔的羽毛一样,轻挠着自己的掌心,他低声叫了一句,“绝心.....绝心,是我。”
“连决,绝心再也不会苏醒了,冰兰的魂魄已经离去了,绝心原有的那一份魂魄,也因为冰兰的离开,正在慢慢分崩离析......”素娘缓缓地走进屋子里,她素手一张,手中出现一张冰蓝色的长弓,她御着长弓慢慢升腾半空,升到和连决齐平的高度。
素娘眸中光华万千,流连地望着沉睡中正在慢慢离去的绝心,说道:“你知道,少年和屿仙的故事吗?亦或是,荒神和月屿......”
连决吃了一惊,握着绝心的手一紧,诧异地看向素娘,不知道素娘怎么会在这个关头,忽然提起来荒神和月屿。
荒神和月屿,一个是虚空族的圣祖,一个是开创夜灵族,又舍弃夜灵族的神女,尤其在陇都古国上空,连决意外跌入时空结界,莫名其妙借由荒神的身躯,和月屿相见过以后,在连决心中,一直有着最特殊的感情,他们两个都像是自己最亲密、又最遥远的人......
素娘柔光脉脉地看着绝心的脸庞,轻声说道:“千年前,圣战还没有开始,有一个叫荒神的少年,邂逅了一个叫月屿的女子,他们历经百般磋磨,心中却一直爱着彼此......”
连决亲眼见证过荒神和月屿的一段时光,认同地点了点头,素娘说道:“可是,少年他,却犯了一个不该犯的错,但是,时隔千年,世人已尊荒神为力挽狂澜的英雄,没有人记得,他在感情上的一个瑕疵......”
连决的心一抖,一下子想起来,自己曾在佚狐岛上见过月屿墓,墓碑上写着:“情深不敌负心,月屿自尽于此,心血成魔,与荒神万世同诛!”
连决的心像是被针一刺,有些汗颜,又有些潸然,难道,荒神真的负过月屿的心........难道就像自己.......
连决看着绝心静默的、美丽得如同梦境的脸,幽幽沉思.......
素娘轻声道:“荒神和月屿各执一派,奔波中,是很辛苦的,两个人几乎只能靠着心头的牵念,去维系彼此间心照不宣的感情.......但是,有一天,荒神邂逅了一个叫做绻娆的女子......”
连决的手猛地一僵,绻娆,果然是绻娆!连决曾经听安泽奇提到过,一次偶然,荒神背叛了月屿,他移情之人,就是夜灵族千年狐女——绻娆。
素娘继续说道:“其实,荒神未必爱过绻娆,可是,换句话说,又有哪个男人,能够不爱绻娆,不会为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