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云歌瑶的尖叫声,连决猱身而起,一下子蹿到了船上,正撞见云歌瑶欢天喜地地扶着雷舜云,高兴地大喊:“太好了舜云,你没事!”
云歌瑶眼眸余光一瞥,瞥到了连决,刚刚有些泛起红润的脸颊,再一次浮起一抹苍白,她颤颤地指着连决,杏眸含怒,樱唇上扬,喝了一声:“好家伙,就知道你这家伙在玩诈尸,还真的是!我要打死你!让你吓我!让你吓我!”
看到云歌瑶扬着白生生的小巴掌就朝自己挥舞过来,连决两只脚弹得像是火堆里的猴子一样,笑嘻嘻地围着云歌瑶绕来绕去,就是不让云歌瑶打着自己。
连决回头冲云歌瑶做了一个鬼脸,笑道:“那叫假死,不叫诈尸,我要是真的诈尸了,得把你吓成什么样了?”
“吓我干什么!连决,你越来越不安好心了!”云歌瑶噘着嘴,追着连决打。
绝心微笑着在一旁看这两人玩闹,抿嘴笑道:“云歌瑶姑娘,你怎么知道他是装死?我那会儿真的被他骗过去了。”
听到这话,云歌瑶停下了脚步,得意洋洋地捋了捋自己那柔顺的长发,说道:“你认识他多久,我认识他多久了?说实话,我一开始真的被连决骗过去了,不过一想到这家伙诡计多端的很,哪能那么容易死,突然从水里蹦出来死了,肯定不可能,我知道连决假死一定有原因,我怕演砸了,只好装晕了,结果睡着了......”
大家听完,哈哈大笑,云歌瑶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嘴上不饶人地说道:“就算连决真的死了,人家停尸七天,他得停七十天!”
这云歌瑶损人功夫了得,这么多年,连决没少见识,知道这丫头喜欢人娇惯着,好言哄了她两句,便敛了笑容,对雷舜云几人说道:“给你们说一个事情,你们不要害怕。”
看到连决的神色一下子严肃起来,雷舜云几人立刻没了笑容,对连决点点头。
连决对几人招了招手,轻轻跳下船,雷舜云几个人便随连决来到了岸上,连决在船底靠岸的一边蹲下,低声说:“之前跟踪我们的人,其实,一直在我们船上。”
连决话音刚落,绝心和云歌瑶便惊呼了一声,雷舜云也眉头一皱,说了句:“我的个乖乖!”
在河上行驶已经一天一夜了,一直知道有人暗中跟踪,但就是锁定不了那人的具体方位,最后知道那人竟然一直藏在船上,这种事情,就像背后趴了一只随着自己视线躲来躲去的毛蜘蛛一样瘆人!
“连决,咱们的船又不是什么豪华船舫,走上十来步就到头了,也只有一个船舱,藏不了什么人啊,再说了,我每天都检查漏水什么的,根本没什么死角啊!”雷舜云觉得不可思议,紧紧攥着云歌瑶冰凉的小手。
连决看了绝心一眼,绝心倒是一脸平静,她最先说的有人跟踪,但是无论怎样,都无法用音波探测出对方的位置,绝心一直觉得百思不得其解,仿佛和真相只隔了一扇门,但就是无法推开。
连决这么一说,绝心反而大致明白了连决的意思,她贴着连决蹲下,和连决一起看着船身。
船身下部一直泡在水里,颜色比上面要深一些,但是却能看到有一块三尺见房的木板,和水平位置的木头颜色不一样,略微浅了那么一点点,但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连决的手按在那块三尺见方的木板上,往一侧轻轻一推,雷舜云几人的眼睛立刻瞪得溜溜圆——木板就像一扇小巧玲珑的推拉门,很容易就被推开了,船身吃水线以下的船体里,藏着一个能容下一个蜷缩的人的空间!
雷舜云急忙跑到自己那艘那船旁边,仔细地检查了一圈,摇摇头说道:“这艘船上没有,连决,你的船什么时候被人动过?还是一开始就有?”
连决用指甲扣着小木板上的木刺,又钻进去看了看,说道:“绝不是一开始就有,这个暗舱里的味道很新,如果早就有,一定会发霉什么的,而且木板里面也有干燥的木刺,像是这一两天安上的。”
“我靠!这又是冲着你来的,不下死手不罢休啊!”雷舜云气冲冲地说道:“圣河流域里孬种真他妈多,为什么不敢明刀明枪的!”
连决摇头,说道:“对我耿耿于怀的,只是那么一小撮人而已,如果真的是圣河流域的势力要我死,那么我绝对活不到现在。”
绝心望着船底的暗舱,目光一动不动,幽幽出神,默默垂脸,脸颊浮上一丝绯红,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指,眉目间似有羞愤之色。
连决抚着绝心洁白无瑕的脸颊,低声道:“我刚刚看过了,暗舱里没有漏缝,那个人看不到船舱,再说,他已经死了。”
绝心点了点头,这才露出一丝坦然的神色。
昨夜,连决初尝人事,和绝心共度了一个难忘的夜晚,幸好暗舱没有缝隙,要是被那个人看的一清二楚,真像吃完饭发现菜汤里有个苍蝇一样恶心。
雷舜云拿来水分给大家喝,四个人围坐在河滩柔软的芦苇上,吹着河风,却没了先前舒畅的心境。
连决说道:“舜云,歌瑶,你们俩亲眼见过去南城旧港的路上,在枫林里第一次刺杀我们的人,和这次一比,有没有觉得有共同之处?”
雷舜云不假思索地说道:“一次偷袭,一次设局,都是偷偷摸摸的勾当呗。”
连决说道:“确实如此,但是这两次,暗杀的人都刻意隐瞒了自己的修为,自己所修炼的功法,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