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真见鬼了?”舜云也站起来,歌瑶的脸更是吓白了,颤声道:“我也听见了,只是我和舜云挨着,还以为是连决问的呢,连决,真不是你么?”
“不是。”连决的目光已恢复了冷毅,攥着魂银剑,冷冰冰道:“既然没有鬼,那就只有人装神弄鬼!这般故弄玄虚戏弄人,我一定要把你揪出来!”
“嘘。”连决轻轻拽了拽舜云的袖子,都老爷扭过头来,笑眯眯地盯着三人,“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嘛,咱们都是悬川的子民,有事情好商量,只是我话在前头,我都某并非什么心胸宽阔、乐善好施之人,特别讲究礼尚往来,想让我帮你们,你们也先帮帮我不是?”
“你——”舜云气上心头,看来这半老不老的胖家伙,真的没把娑罗婆婆的话放在心里。
老都一怔,没想到连决会这样问,老都不自在地转了转脖子,从躺椅上站起,绕着屋子转了几圈,驻足在窗前眺望着,笑道:“悬川驿站有哪些权限,是我的本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呢?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连决眼珠一转,淡淡笑道:“我们三个初来乍到,对圣河流域不及都老爷了解,所以希望都老爷能施以援手,至于具体是哪些地方的权限,我想请教悬川驿站已取得哪些地方的权限,能够让我们略沾些薄光就是了。”
看老都的神态,并不像在危言耸听,连决心里咯噔一下,光取得权限就是一个难题,寻找名不见经传的子虚先生,更是难上加难,偏偏师父交代过,只可暗查,不能明访。
“其他地方的权限?”都老爷在躺椅往上蹭了蹭,双手交叉在胸前,冷笑道:“这个圣河流域,龙盘虎踞,每个空镜的权限都对应了一方势力,这些势力加起来,几乎有一百多个!你们想取得哪里的权限?”
三人实在看不下去这副做派,连决直奔主题道:“我们三个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闲逛,是为了找一个人,都老爷,你能不能帮我们获得圣河流域其他地方的权限?”
“没有!”都老爷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捉着少女的手指头按在自己太阳穴上,吩咐道:“揉这!昨晚睡得浑身难受,头晕脑胀,估计是被烟熏着了。”
连决嗯了一声,问道:“听昨二楼起了很大的烟,都老爷没受什么伤吧?”
“来了?”老都斜着眼一瞟,眼皮也不抬。
只见都老爷肥厚的身板躺在一张熊皮躺椅上,两个豆蔻年华的婢女蹲在他腿边捶腿,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女在他身后揉按肩膀,他对面还有一个十六七的姑娘,坐在茶案前烧水沏茶。
知道歌瑶是个真性情的丫头,怕她漏了嘴,连决和舜云急忙推着她走,家丁哥带三冉了老都的会客室。
“突然失火,哦不是,起烟,也不是我们能提前知道的呀,妹。”皱着眉,搔了搔后脑勺。
“知道了!”歌瑶正在气头上,瞥了一眼,嘟囔道:“在你们眼皮底下发生那种事,都没有人出来管管,一丘之貉!”
“妹,我是不是错话了?我叫毕,比你们虚长几岁......”毕昨没和歌瑶搭上话,现在逮住机会,总想多几句。
“真能睡着,良心不痛么!”云歌瑶翻了白眼。
“诶,你们仨啊,用过早饭了么?”毕拎着一块抹布,朝连决跑过来,“是想见老爷?你们放心,老爷没事呢,昨晚发生那样的事,他都没醒,今早上烟都散干净了,我们跟他一讲,他才知道怎么回事呢!”
“放心吧。”连决和舜云示意云歌瑶振作起来,马上还要去见老都,总不能一下子就撕破脸。
“哪一个?啊!”云歌瑶已缠着舜云讲了昨晚夜探的始末,今亲眼见到了这个女孩,歌瑶黛眉倒竖,攥着粉拳道:“不要老脸的老都,他怎么能做这种事!刚刚那女孩子和大都年纪差不多嘛!连决,舜云,你俩可不能坐视不理!”
“她就是....昨那个女孩?”舜云反应了过来,注视那女孩背影的目光,瞬间变成了同情。
“喂,不是来找都老爷吗?你怎么开始留情了?”云歌瑶乜着眼,瞪着连决。
这女孩子一下子咬紧了嘴唇,皱紧了眉头低下头,一声不吭地走开了。
“如果,你有其他需要帮忙的,告诉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好么?”连决对女孩子悄悄指了指舜云和云歌瑶。
女孩子肩膀一颤,眼眶瞬间水汪汪的,浸得黑瞳盈盈闪光,她下意识地掩了掩领口,指尖扫过脖子上淤红的指痕,懦懦地点零头,接过了药包。
连决抬了抬下巴,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女孩子,低声:“擦这个,能够化掉淤痕。”
“啊...”女孩子蓦地抬起头,清澈的双眸宛如受惊的鹿,脸色和唇色微微灰白,少了几分颜色,若稍施脂粉,一定是个令人惊艳的姑娘。
连决走过去,轻声问道:“姑娘,要帮忙么?”
连决瞄了一眼,有一个扎着斜鬓的女孩子握着扫把,头埋得很低,一步一蹭地挪着步子,留海遮住了一半脸颊,白白细细的脖子上,泛着一条条的红晕。
云歌瑶同连决和舜云一起来到二楼,见十几个家丁和婢女踩着凳子,拆下来被烟熏得发灰的帘幕准备换洗。
云歌瑶睡了一番回笼觉,稍加梳洗,粉脸盈盈,腮若砌雪,让舜云看呆了好一阵子。
连决提高了声音,像对暗中的人宣告,忽然,连决、舜云和歌瑶的眼睛,同时瞄准了通往大露台的窗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