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棘阿什塔的疑惑解开了,明珠露出释然的神色,见地灭前辈一直端坐不语,似乎有话要说,明珠玉臂向后张开伸了个懒腰道:“天色不早,我先去睡觉了。”
连决送明珠折返回来,进门便看见沧源含笑不语的神色,连决挠挠头起疑道:“前辈,你笑什么?”
“几天不见,你与明珠越来越契合了,看来还应该让你们单独相处才是。”沧源和颜悦色道。
沧源虽寄于地灭之身,但对待连决并不像地灭那样冷冰冰,谈笑风生自带宽厚和煦,连决微微一怔,诧异道:“前辈,你出去这几天,不会是为了给我俩制造机会吧!”
沧源“呵呵”一笑,摇头道:“怎会?我自有要事,不过——”沧源映在摇曳烛影中的清朗面容静静望着连决,淡淡一笑:“你是不是应该改口了?”
连决毫无准备地被沧源这样一说,恍惚一愣竟有些错愕,随即连决脑中“懵”得一声,犹如被坚冰融化的潮水灌满,欣喜的神色不自觉地在连决脸上浮现!
连决一撩衣摆,垂首拜倒大声道:“徒儿拜见师父!”
一双清癯硬朗的手臂,扶住连决低垂的肩头,连决抬头,正对上沧源前辈如父严慈的目光,连决喉咙蓦地一酸,心中喃喃道:“漂泊十年,如今在陇都这个地方,有了沧源师父,有了明珠妹妹。”
沧源微笑道:“连决,起来吧。”
连决竭力绷住脸上的欣喜,想到师父临行前的叮嘱,问道:“师父,你查出瞁龙晷池的玄机了吗?”
提及此事,沧源眉宇猛地一凛,摇头道:“瞁龙晷池是一座暗藏乾坤的机关,与火棘阿什塔一样,都是龙丘家族所建,比火棘阿什塔更是玄妙百倍!你如果想从瞁龙晷池探寻进入圣引地宫之路,只怕难如登天!”
听师父说进入圣引地宫的艰难,连决有些失望,如果断了圣引地宫这条线索,恐怕追朔起来虚空族兴衰的前因后果,会更加困难。
但沧源又说道:“不过,有一位前人似乎找到了绕开瞁龙晷池凶煞莫测的八门,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进入圣引地宫的办法!我看到瞁龙晷池上刻有一些隐蔽的文字符号,既不是神凡大陆的文字,也非“那些人”的天书,就在文字符号的旁边,画着两面形如铜镜的诡异圆形,但刻痕已经十分浅薄,其中一个只能模糊地看见阳遁两个字。”
“阳遁转盘!”连决肩膀一耸,惊声道:“就在臧地大师的手中,难道他也在寻找圣引地宫!”
沧源脸上露出复杂莫测的神态,皱眉道:“潜龙纷纷出海,恐怕又要掀起腥风血雨了!从活人祭坛出来之后我便去了苍寒宫,在那里,我发现了一件怪事。”
见沧源眉头锁紧,清俊的面孔疑云遍布,连决以为圣君出了什么差池,急忙问道:“师父,你在苍寒宫见到了圣君?”
沧源摇摇头,“我避开了延盛,去苍寒宫只是暗查。你应该知道悬川本由三重巨型防御结界守护,天罗网保护悬川疆界,天机门保护悬川国土,飘渺门保护皇家命门,它们全由一面小小的寒水镜开启,寒水镜就藏于延盛的内殿。”
连决领会地点点头,这确实是悬川众所周知的事情,但听雷厉钧伯伯说过,天擎古闯入苍寒宫之后,以一种上古秘法封印了寒水镜,导致偌大的悬川疆域只能以黑冰结界防卫。
突然,连决眼眸一凛,几乎是跳起来道:“听舜伯父说,霜寒大长老提起过师父之名,说只有师父才能解开寒水镜封印!难道师父此去就是为了——”
沧源轻轻点头,嘴角露出一抹淡淡苦笑,“到了寒水镜跟前我发现,上面确实施有上古封印秘法,但我没有解开它。”
“为什么?”连决错愕,想问难道沧源也不能解开封印,但话到嘴边仍止住了。
“因为结界中根本就不是寒水镜!”说到这里,沧源怫然起身,在屋中踱了几步,重重说道:“现在挂在苍寒宫的寒水镜只是一面仿制品,看来延盛和霜寒他们都被蒙在了鼓里。”
“是天擎古!”连决凛然道:“他事先仿造了寒水镜,再潜入苍寒宫偷梁换柱,还杀死了雷霆长老!”
沧源微微闭目,不悦地摆了摆手,“我不想提起他。”
连决一怔,难道师父与天擎古有什么交集?
但见沧源这副神态,也让连决打消了追问的念头,沧源深深吐了一口气,忽然目光灼灼地盯住连决,嘴角露出一丝莫测的笑意,问道:“你困不困?”
虽不明沧源的用意,但连决立马来了精神,急忙道:“师父,你有什么安排!”
“在神凡大陆上,陇都古国是个见不得人的肮脏之地,你说夜黑风高里,陇都古国又会藏多少污,纳多少垢?”沧源嘴角一凛。
“你是说,我们溜出去!”连决兴奋道。
“嗯。”沧源清俊的面孔上,一瞬间露出少年的意气,随即恢复深沉的神态,坚决道:“三邦的虚实,我们都要亲身探一探,走!夜访訾家城。”
沉沉夜幕下,连决与沧源二人悄然走出精舍,两人在溪畔站定,连决望着湍流不息的黑暗溪水说道:“长谷老师曾示意我,这条小溪通向庄园之外,师父,我们渡溪出去吧?”
沧源点点头,手掌蓦然摊开,由大容之宝传出两枚冰蓝避水丹,两人各服一枚,旋即没入潺潺黑水当中......
借魂银剑的寒辉照耀,两人随波一路逐流跌宕,忽见前方水势暴涨,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