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嫣等人的身形化为透明,向鬼步蛇行的白秋浣追去。
白秋浣行色匆匆,且虞嫣等人无声潜行,并未令白秋浣察觉,远远地,白秋浣停下了,悬于沼泽滩涂上,眺望着什么,仿佛一个渡河人静候船舶。
虞嫣等人也停下,只见白秋浣周围的浊气中,升起一个巨大雪白的蚌,蚌缓缓张开,宛若巨鸟张开双翼,把白秋浣包裹其中,白秋浣倏然不见了……
白秋浣凭空消失,又眼见那巨蚌蹊跷古怪,几人万分留心,追到那巨蚌刚刚浮出之处,淤泥底突然裂开一道刀刃般的狭口,那只通灵似的蚌,又从沼泽钻出头,缓缓张开了蚌壳,一副请君入瓮的架势。
“见机行事吧!”古牧仙师勾着头,瞅了瞅蚌壳内,里面连着一只一人高的软体动物,浑身黏腻腻白乎乎,上头立着两根短粗的触角,顶头闪着一对黑眼睛,尤是瘆人。
虞嫣、安泽奇和绻娆鱼贯而入,蚌壳裹着几人,一阵天旋地转,一团急促的水浪灌了进来,几人一下子睁开眼睛!
“快服避水丹!”古牧分发了丹药,引着众人在湖底向前游弋,湖面十分高远,天光难以穿透,四周泛着幽蓝的光,广袤的湖底陆地上,水草似长疯了,一座沉湖古堡若隐若现。
“神湖宫!”安泽奇促声喊道,在这光线下,他的灵瞳得天独厚。
“什么!你看见了神湖宫?”古牧受惊一般,一把拉下安泽奇,厉声问。
“没错,就在不远。”安泽奇被古牧仙师吓了一跳,有些莫名其妙地瞪着古牧。
古牧眸中充满惊疑:“没想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湖宫主叶擎天,老巢竟在此地!我们要找的是玲珑,怎么会摸到叶擎天的巢穴来?”
虞嫣脸上浮起不祥,“整个炎巟大陆,无人能出叶擎天其右,若两人有关联,恐怕麻烦了。”
古牧苍老的脸,在水光映衬下,惨白得如同浮尸,他捋着思绪说道:“十年前,上一任夜灵族领遇袭,当时的鬼爪使徒就是夜玲珑,她卷携圣物逃匿,从此人间蒸发了!如果真是叶擎天那样的人物在后操纵,就不足为奇了!”
古牧眸光一亮,脸突然转向了虞嫣,“是了,当初你受梦魇困顿,甚至求死解脱,都是叶擎天和夜玲珑夫妇一手操控!”
“嗯。”虞嫣从不愿外露心迹,只略表知悉,话锋一转问:“炎魔族到藏尸泽千里迢迢,白秋浣怎么会来这里?”
古牧思忖着,绻娆高举玉臂伸了个懒腰,娇声道:之前我被叶擎天带回了神湖宫,发现夜玲珑正是叶擎天的妻子,我藏起了一枚他为我施用的丹药,后来我查明,丹药出自白秋浣之手,看来叶擎天与白秋浣真有秘不可宣的关系!”
绻娆花容秀目露出喜悦,亢声道:“这次我邀请诸位探访神湖宫,并非没有准备,而是我得到了一个消息,叶擎天受了重伤,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夺回圣物了!”
古牧面上一喜:“真的?”
绻娆点点头道:“越是如此,叶擎天一定更有防备,不过,叶擎天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能摸到他的老窝里来,能打他个措手不及是最好!”
四人一番商榷,再次隐身潜行,靠近了那座古旧的堡垒。古牧盯着竖插在旁的石碑,小声激动地呼道:“任他们伏龙潜凤,也插翅难逃了!”
虞嫣黛染似的眉毛,淡淡地那么一轩,说出了与几天来到此地的雷厉钧一样的疑惑:“这神湖宫,看起来怎么是坟墓的模样?”
虞嫣撇开几人,轻走几步,折到石碑背面一看,俨然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碑文
——叶擎天、夜玲珑之墓!
“他们已死了!”安泽奇也跟了过来,惊诧道。
“这碑文已久了。”虞嫣竟摊开雪白的细指,轻抚着几乎被水波刮平的石痕:“恐怕他们是提早为自己建冢立碑。”
“提早立碑?坏事做多了,知道没有人给自己收尸吧!”安泽奇蹙眉。
“或许。”虞嫣轻声道:“也或许,他们早已抱着必死之心做这些事。”
“什么事?”安泽奇不解。
古牧一脸阴沉,接过话来,“他们想掠尽七族圣物!”
正说话间,神湖宫里突然传出了响声,四人虽隐身,为防万一仍躲入暗处。
白秋浣夺门而出,头转向宫门内怫然道:“玲珑姑娘,你不用再求我救他,我不会来了!你们把尸毒解药给了悬川,让我对悬川失去了掣肘之法,和你们的合作,也到此为止了!”
一个青衣女子跌跌撞撞地追出宫门,似不胜水势,楚楚欲倾。
从她清艳绝伦的脸上,露出哀绝之色,叫道:“白先生,若你不救擎古,他必死无疑了!”
白秋浣似动了恻隐之心,皱着眉,又不肯回头,只说道:“我这次来看他,已冒着被攀鸿怀疑的风险了,但他的伤势,已回天乏术,我尽力了,就看他挺不挺得住了!”
白秋浣鬼步飞迭,钻入葳蕤荡漾的水草丛,跻进巨蚌之中,随巨蚌一闪便消失了。
独矗门旁的青衣女人,脸色一片黯然,她失魂落魄地回了宫中,古牧几人立刻浮了出来。
“没错!她就是夜玲珑!”古牧小声道,“十年来,她竟一点没老,只是苍白了许多!”
“刚才怎么不动手?”绻娆疑道。
“最好别惊动他们,能不知不觉偷出来是最好!”安泽奇道。
“怎么叫偷呢?这是物归原主。”绻娆不悦,媚眼打量着安泽奇,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