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修远娓娓道来,将假药之事,以及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
岳父大人董诚听罢,立即意识到不对劲儿,此事极不寻常!
董诚大半辈子生活在江州,对江州城可以说是极为熟悉。
虽不说对城中的一草一木皆了如指掌,但因职务之便,城中发生的各种(热re)门事件、奇闻异事等,董诚想不知道都难。
可是他极少听说到假药事件,诸如谁谁谁买到了假药,或者哪家药房或者药铺违背良心,公然制假售假等!
但是现在,“买到假药”这种少见的“奇闻异事”发生了,在董诚熟悉的江州城中活生生发生了一例!
恰好在这个时间点,而且还是发生在董家的头上!
这两天以来,董诚刚刚掌控了户曹和仓曹的权柄,将之从江州长史和江州司马的手中夺了过来。
在这种敏感的时期,发生这样的事,这不是明摆着有问题么?
岳父大人董诚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x),思忖半晌,早饭也没吃,只拿了一个馒头揣在手里,嘱咐祝修远一句后,立即起(身shen)赶往衙门去了。
……董诚刚从前门离开的同时,董漱玉刚好从后门走进来。
“爹爹怎么走了?”
董漱玉莲步轻移,缓缓走来,(身shen)后跟着(春)雪和冬梅两个丫鬟,她恰好瞧见董诚的衣角消失在前门外。
这句话说到最后的时候,董漱玉的视线已经从董诚消失的前门移动到了祝修远脸上,面带淡淡的疑惑之色。
“衙门中有急事,岳父大人先一步去了。”祝修远一抿嘴,瞄了董漱玉一眼。
“哦……对了,贞儿怎么样了?张神医的药有效果吗?”
(春)雪和冬梅一左一右拉开一张椅子,是董漱玉常坐的那张。
董漱玉一边缓慢说着话,一边同样缓慢的坐了上去。
整个过程十分优雅,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与他娘子董淑贞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其实在董漱玉的心中,已经隐隐猜到董淑贞没有什么问题了。如果真有问题的话,昨晚上她根本不可能一直高卧绣(床),早被叫醒了……
因为董淑贞的病(情q)已经发展到一个相当危险的阶段,如果张神医的药不能凑效的话,那么……
不过具体(情q)况如何,还是需要询问祝修远的。董漱玉虽然聪慧,但世事无常,谁也不能确保或者保证什么。
“有劳漱玉关心了,娘子她今早上就已经醒来,还吃了一些东西。依我看,这病怕是好了一半!”
祝修远侧(身shen)看向董漱玉,因为角度的缘故,祝修远一眼就将董漱玉的坐姿尽收眼底。
她只坐了椅面的三分之二,腰肢被一根腰带勒得柳条儿一般,惊人的“俏”,上下俱丰……
祝修远立即收回视线,不敢细看下去。
“真的吗,那太好了!”董漱玉罕见的面露喜色,似乎并未注意到祝修远的窥视。
……
祝修远和董漱玉两人独处,他总感觉有点尴尬,就连说话都说得不太自然。
董漱玉本就是极为聪慧的女子,心思更是一等一的细腻。通过察言观色,她第一时间就觉察到了祝修远的异常。
其实就他俩之间的那点破事儿来说,董漱玉早就将之放下了。她如今的心态,已经与待字闺中、对未来的夫君充满幻想的闺阁少女不同了……
自从被冠以“克夫”的恶名之后,婚姻嫁娶的心思,在董漱玉的心中早已变淡,甚至完全消失。
对祝修远的感(情q)……很乱!
但至少可以确定,她对祝修远没有任何责怪之意!
即便当初在董氏茶庄的后堂,祝修远曾对她做出过某些“失礼”之事。
董漱玉已经“说服”自己,要以平常心面对祝修远。
可是祝修远的异常表现就像是根导火索,极易点燃董漱玉埋藏在心底的“火药”。也像是一根船桨,不时拨弄一下她那平静的内心湖面……
弄得董漱玉也尴尬起来。
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人之间越来越尴尬。
“我吃好了。”董漱玉将碗筷一放,“我们去看看贞儿吧!”
“也好。”
祝修远瞥了一眼那只被董漱玉啃了半口的馒头,抿了抿嘴。
老实说,他也想快点结束这场尬聊。
两人一同起(身shen),直接离桌而去。
桌上的残羹冷炙自然有下人来收拾。
将桌面上的残留物说成是“残羹冷炙”,其实稍显夸张了。因为岳父大人董诚只拿走了一个馒头,董漱玉也只啃了一小口,只喝了两口粥。
而祝修远来此之前,早已经吃过了,也几乎没怎么吃。
桌上的早点还剩下了不少,绝大部分都没动过。
如果秋雯在的话,说不定会高兴。
但秋雯肯定高兴不起来,因为祝修远不(允yun)许她从桌上收集零嘴食物。
……祝修远和董漱玉并肩而行,从后厅的前门离开,沿着长长的回廊慢慢走着,往东院的方向走去。
一走出后厅的前门,雨水哗啦哗啦的声音就纷至沓来。
长长的回廊两侧,滴落的雨珠如同悬挂的珠帘,连绵不绝。
“珠帘”外,则是连绵的小雨,随风飘((荡d)。
往远处看去,似乎所有东西都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薄纱。
呼!呼!呼!
夹杂着水雾的微风轻轻吹过,为祝修远和董漱玉带来一股清爽,两人精神为之一振,似乎刚才的尴尬也被化解得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