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交由刺史大人亲自定夺!
如果真正的门房在此,一定会立即打开大门的,因为那位紫袍大员的官衔都已经刻在两块官衔牌上面了。
作为一个门房,这点眼力见还是要有的。
但是,他们不是真正的门房啊!
因为董诚的“障眼法”,他们以为城中的瘟疫还在横行,这种时候,是不可能有高官来此的!
所以,他们这才派了三个傻蛋且蛮横的人在此,其目的,就是为了阻挡董诚来敲门。
……
大门之外。
两个金吾卫敲门敲了许久,可是里面却纹丝不动,一点回应也没有。
好似一座空宅。
但是这大门是从里面反锁了的,两个金吾卫很确认这点。
如果是空宅,那谁来反锁这个门?
敲了一阵,杨廷玉的火气也上来了,他大袖一挥,吩咐道:“把门砸了!”
“是!”金吾卫轰然领命。
另外两个金吾卫快步上前,接替敲门的那两个金吾卫。
他们手中挥舞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两柄斧头,照准门栓的位置横劈竖砍。
衙门后宅的大门可不一般,乃是上好红木打制,质坚壁厚,门栓一拉上,常人难以撼动。
表面刷了朱漆,防雨又防水,一摸上去滑不溜手。
拳头大的门钉乃是由黄铜打造,亮锃锃的,整齐排列在两扇门扉上……
这道大门算是比较漂亮的了,符合一州刺史居住“官邸”的地位。
然而,那两位挥舞着斧头的金吾卫可不会“怜香惜门”。
咚!咚!咚!
他们尽最大的力气挥舞着锋利的斧头,举过肩并抡圆了,照准门栓的位置就是一阵猛砍。
少时,漂亮的大门被无情的“破相”了,木屑翻飞,很快就在平整的大门上砍出一个参差不齐的坑。
咚咚咚的伐木之声还在继续,木屑还在翻飞。
那两个金吾卫就像两个手握斧头的工具人,不知疲惫似的,一抡起斧子就砍个没完。很快,大门的石阶上就散落了一地的木屑。
石阶下面,众人好像被异常精彩的表演征服了似的,全神贯注、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两位金吾卫。
对祝修远来说,杨廷玉这一手……真他妹的爽啊!
同时,这一手也深深震撼着江州衙门的大小官吏,还有赶过来看热闹的百姓。
在以前,谁敢用斧头劈斩刺史家的大门?
董诚身为衙门的录事参军,大小好歹也是一个官,可是就连董诚也只能在外面敲门,如果里面的人不开,董诚一辈子都别想进去。
至于抡起斧头劈斩?董诚想都没有想过。
如今,处置使大人杨廷玉敲门不开,一言不合就开砸……这一份霸气和“随心所欲”深深折服着众人。
终于来了个官阶比铁还硬,同时又暴躁霸气的大官……嘿,看这次刺史方塘有什么话可说的。
江州刺史、长史、司马等,身为一州长官,却在最危急的关头抛弃了一州之百姓,躲起来自己避难。
没有一点担当!
枉自身居一州刺史的高位!
不仅衙门中的大小官吏对方塘不满,就连城中普通百姓也对方塘极为失望。
前来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他们大都有一种“痛打落水狗”的情绪。
祝修远心里偷偷兴奋之余,偷偷瞥了一眼杨廷玉。
他眼中神光爆闪,心生羡慕……这种权力,这种“随心所欲”的霸气,似乎……很是不错呢!
祝修远又看向岳父大人董诚,却见董诚脸色肃然,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他心中说:“岳父大人这一份淡定,这一份城府,这一份养气的功夫,值得我永远学习啊!”
接着祝修远的视线又依次扫过衙门大小官吏、看热闹的百姓等。
他们可就没有多深的城府了。
瞪圆了两眼,紧紧盯着那两位砍伐大门的金吾卫,紧张的面色中带着一种期待……
……
大门之内。
那门房老二得了门房老大的吩咐,立即撒丫子往内院狂奔。
内院前厅,刺史方塘、长史花朝仕、司马万谦,还有城内以薛宝昌为首几户福户的家主,一共五六人,正稳坐前厅饮宴。
他们每人座前都有一张小桌,小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另有美酒一壶。
方塘等人推杯换盏,醉醺醺高谈阔论,杯中美酒饮完后,自有酒侍执壶斟满。
前厅中间,还有一支舞女起舞助兴,她们挥动流云水袖,扭动曼妙身姿,翩迁起舞,顾盼横生。
既有了舞,怎可没有乐?
前厅下首,自有一队乐手弹琴鼓瑟。
美妙的乐声搭配美妙的舞蹈,这就好像一壶醇香的美酒,极易令人心醉,产生放纵沉沦的感觉。
整个前厅中都是一派祥和欢乐的景象,真是盛世太平啊!
前厅外面,有四位衙役把守着大门。
这些衙役都是刺史方塘的心腹,平日里待遇极好。半个月前刺史决定封门不出,他们获得了进入衙门后宅的“殊荣”。
一进来就意味着生,不进来就意味着死!
这是活命之恩呢!
所以这些个衙役更加尊崇刺史大人,全心全意伺候服务,心底不敢有一丝懈怠。
这不,这四位衙役在前厅门外把守,他们硬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只是偶尔会失神,因为从前厅里面传出来的乐声真是太美妙了。
自古乐舞不分家,既听见了乐声,自然容易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