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淑贞茫然抬头仰视祝修远:“可是夫君,这瘟疫如此可怕,你和爹爹都在外面,万一……”
祝修远一时语塞,他这小娘子虽然好哄,但是也不笨啊。
“贞儿,不得胡言乱语!”董漱玉走了过来,顺手将妹妹从妹夫手中“接手”过来,拉着她的手,“我们还是在家中的佛堂里为修远和爹爹祈福吧,祈求菩萨保佑修远和爹爹,也保佑整个江州的百姓!”
董淑贞面带焦虑之色的盯着祝修远,“可是……”
“贞儿,听话!”董漱玉语带严肃,待董淑贞回头望向她的时候,她又说:“你跟着去,只会阻碍修远和爹爹他们,只会拖后腿!”
“哦!”董淑贞委屈巴巴答应。
祝修远见董漱玉搞定了娘子,心中松了口气。
他并不认为拜佛祈福之类的,对此次对抗瘟疫之灾能起到什么作用。
但拜佛祈福这个理由还是有点用处的,可以圈住董淑贞,倒是省却了他的一番担忧。
也算是小功一件吧!
祝修远又再叮嘱一番,然后挥手离去。
“夫君,你要小心啊……”身后传来董淑贞关切的大叫。
“放心吧!”祝修远脚步不停,也不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如果他回头的话,还能看见董漱玉那一双眼睛,已经……
……
江州州衙。
往来进出衙门的人仍旧络绎不绝,皆脚步匆匆。
在录事参军签押房,祝修远见到了岳父大人董诚。
只见董诚面容疲惫,两眼神光不再,两手撑着书案桌面,支撑着上半身,正仔细聆听书案前一人的回报……
“贤婿来了!”
祝修远走进签押房后,董诚一眼就看见了他。
董诚立即摆手制止那位滔滔不绝的回报者,看着祝修远,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神采。
“家中如何?”董诚顺手灌了一口浓茶后问道。
“岳父大人,家中一切安好!”祝修远瞧了瞧董诚的神色,忽想起今早董漱玉的嘱托,因此又说:“岳父大人,漱玉和娘子她们都很担心你的身体……”
“诶!”董诚摆了摆手,叹道:“如今正值生死存亡的关键时期,本官是一刻也不能松懈啊!”
祝修远听了这话,也只有摇头不语了。
的确,如今必须争分夺秒,要赶在瘟疫将所有人感染之前,将它传播的势头控制住。
再者,需尽快试验出治疗瘟疫的药方,能救过来一个就是一个!
所有人都在默默的付出。
就连祝修远在昨晚都累晕了……
“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祝修远又发问。
自他昨晚累晕之后,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夜,这么长的时间,对这场瘟疫来说,已经足够发生许多事了。
“各项举措持续推行中……”
“药草已经捉襟见肘,今早天刚亮,城中的大夫们组成队,带着几百民夫出城上山采药去了……”
“义仓中的粮食快见底了……”
“昨晚一个晚上,感染瘟疫之人数达到了五六万。不过我们的隔离之法还是有点效果的,记得昨天半个时辰就感染了一万,昨天一夜才感染五六万,已经所有下降……”
“百姓们怨声载道,极不愿意配合瘟疫防治之法的各种举措……”
“张神医那边回报说,正常人喝的药、沐浴洗澡渗入的药,以及浆洗衣服浸泡用的药等等,其药方都已经确定。不过张神医又说此次瘟疫远比以往复杂,尚需三两日方才能找到根治之药方配比……”
……
在坐众人你一句我一嘴,将当下的情况讲了一遍。
祝修远皱眉想了想,对王府管家说道:“管家,瘟疫防治之法的各种举措必须一五一十的施行了,请以王府家将和江州大营军卒为‘监军’,但凡发现不遵守各项举措的,重惩!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将每日感染瘟疫的人数再降下来!”
王府管家面容严肃,点了点头,“好,老夫这就去安排!”
说完后,王府管家径直离开签押房。
祝修远又看向董诚,拱手道:“岳父大人,粮食的问题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董诚:“本官这就去求见刺史大人,如果刺史大人还是闭门不出的话,本官就做主,开了那官仓!”
……
祝修远、董诚,还有众曹参军事,以及一队州兵,一起来到衙门后宅的临街大门。
董诚使人猛地敲门,咚咚咚巨响。
但是仍旧没用,里面就连一个回应的声儿都没有了!
祝修远和董诚对视一眼,两人齐齐摇头。
“看来只有擅自打开官仓取粮了!”董诚叹道。
“岳父大人,在如今的情况下,我们唯有此举。若以后朝廷追究起来,相信鄱阳王府和整个江州城的百姓都会帮我们说话的。”祝修远宽慰道。
“但愿如此吧!”董诚叹道。
……
衙门的官仓就在衙门附近,由刺史大人的亲信把守。
正常情况下,这些把守的衙役只有见到刺史大人的手令之后,才会打开仓库大门。
没有手令,任何人来都没用!
“止步!请出示刺史大人手令!”
一位把守的衙役晃动着手中的红缨枪,对董诚、祝修远,以及他们身后跟来的一大群人大声叫道。
这些人都是刺史方塘的亲信,镇守的又是一州之官仓,往常对任何人都是一副傲慢无礼的姿态。
况且,如果没有刺史大人的手令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