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回头看了一下。
闪电光芒下,黛绮丝正抱着梁芽儿,安静的靠在石头上睡着了。
仇天魁长出了一口,他知道这个女人在今晚经历了很多,是该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了。
“仇郎”
梦呓声!
不知道黛绮丝脑海中梦到了什么,脸带红晕的叫着仇天魁。
才见时温文而婉,相处时坚强不已,现在又叫着自己,让仇天魁完全猜不透女人是什么做的,只能嘀咕道:
“奇怪的女人”
然后目光移动,仇天魁担忧的看了一下梁芽儿,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还在发烧!”
伸手在他额头摸了一下,发现烫的厉害,仇天魁不由得说道:
“梁翁,你们的快点啊,再这样下去芽儿真的很危险”
接着,仇天魁的目光落在了普刺巴尔斯身上。
这个大块头正瞪着牛眼,单手立着斩马长刀,巡视着外面的一切,一直都在警戒着黑夜里的动静。
“贤侄,要不要休息一下”
站了起来时候伤口拉的有点疼,不过还能忍住,仇天魁一边说话一边来到了普刺巴尔斯身边。
“我没事!”
看着矮了自己一头的仇天魁,普刺巴尔斯反问:
“你的伤怎么样?”
“还懂得关心人”
心里这样笑道,仇天魁点头回答:
“好多了”
这时候,心中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又来了,仇天魁再一次皱起了眉头。
稍微有点难受,开始心绪不宁,让仇天魁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想到雨里去透透气。
无法对这感觉置之不理,仇天魁一迈步走进了暴雨之中。
身后,留下的是目瞪口呆的普刺巴尔斯在小声嘀咕:
“你的伤”
几步之后,任凭雨水穿过身体的仇天魁停下了脚步。
“有人在看着我?”
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有视线从第六感中传过来,始终若隐若现的在仇天魁周围晃动。
而,这视线还充满了情绪,一般人无法感受到的情绪。
但仇天魁能感受到这种情绪,他那超常的感官中能体会到这种情绪很复杂,复杂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这情绪夹杂着喜悦,还有一丝亲切感。
还能感到悲伤,又或则是害怕等等,像是想努力靠近他,又像是在竭力回避着他。
“是谁,是谁在看着我?”
控制不住,仇天魁在黑夜中张望,想知道这视线从哪里来的。
霹咔!
一道闪电的白光划过。
暴雨中的仇天魁,视线定格在了第一条山脉。
“从那边来的?”
移动脚步,仇天魁慢慢走到了山崖边缘,在漫天暴雨中盯着远处,想看到视线的主人长什么样。
可惜,就算天上闪电划过,他也无法看到对面是谁,甚至连人影都没看到一个。
久久!
仇天魁无法回过神,看着对面不愿意移开目光:
“你到底是谁?我们以前认识吗?”
有一种想冲过去看个究竟的想法。
但仇天魁忍住了,山顶上还有必需要保护的人存在,他知道现在不是离开的时候,只能站在山壁的边缘,对视着那视线传来的地方。
“啊,对了,暴雨的黑夜是我最讨厌的天气”
感受到对方的情绪,也一同被情绪感染着,仇天魁嘀咕道:
“我确实有一个必须牢记的兄弟还在西域,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那人,仇天魁的眼泪就流了出来,随即呼唤道:
“凯郎”
已经哭过无数次了,却怎么哭都哭不够,仇天魁的泪水根本无法止住,站在山崖边不停地抽搐着:
“怎么可能过得好的,阿狮兰的事一定让你很痛苦,你也一样无法忘记兄弟们,对吧?”
恨恨的擦了一下脸,仇天魁发现泪水像是无法剪断的丝线,有点自嘲的说道:
“真难看,阿狮兰的孩子还在我的身后,我这个叔伯居然哭了起来”
然后,仇天魁低下了头,再也没管那视线的主人是谁,一个人沉浸在了心思中。
“他怎么了?”
看着仇天魁走进暴雨中,看着这个男人突然站在山崖边缘一动不动,普刺巴尔斯疑问了一下。
“好孤独的背影,仇郎他怎么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黛绮丝醒了过来,也默默的站在哈喇巴儿思身边,远视着仇天魁。
“他在哭,为什么要哭的?”
一个铁血的汉子,人们眼中的绝世强者,正独自站在暴雨中,像一个伤心绝望的孩子,不停地哭泣着。
“仇郎!!!”
轻呼着,好想抓住这个男人的手,让他不要哭泣了!
黛绮丝心中生出了这样的冲动。
好像告诉他,请不要如此孤独,我会一直陪着你!
不由得流下了眼泪,黛绮丝细腻的心里,有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想在这时候成为仇天魁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