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天魁有心去找梁勇他们,但他压根不知道梁勇他们的藏身点,这个方向只能当场否决掉。
其实啊,双胞胎兄弟中有任意一个还醒着,都能带着仇天魁去梁勇的位置,可他两受的伤实在太重,连基本的意识都无法维持,哪还有机会为仇天魁指明道路。
“顺着山谷往里面跑?”
眼见快要抵达山道最下面,仇天魁这样想了一下。
“不行,山谷里面也不能去”
这条山谷有大队阿拉伯士兵在巡逻,这件事仇天魁怎么可能忘记,他要是往山谷里面跑,绝对会跟这些巡逻的阿拉伯士兵撞个正面,那还有机会找到什么躲藏点,能活下来就已经算是运气了好了。
左右都没法,仇天魁已经踩在了山谷中,只能把目光投向了山外面。
那是乱石区,最早普刺巴尔斯已经巡查过那边,他为了找黛绮丝,已经仔细的搜查过这个方向。
“对了,贤侄去过这边,当时他能毫发无伤的返回,就说明这边没有阿拉伯人,是一个盲点”
这时候,仇天魁想起了普刺巴尔斯的事,他不但搜查了乱石区,还跟兄弟一起营救过仇天魁,那就说明乱石区应该是安全的,相对山谷里面绝对是一个好去处。
“管不了了,先带着贤侄们躲起来,把伤口处理一下才是最重要的”
路就在脚下,时间却耽搁不得。
仇天魁只是思考了一下,就决定了逃亡的方向,在暴雨中扛着双胞胎,跑向了山脉外面的的乱石区域。
接着,一跑就没停下。
仇天魁救人心切,一口气跑进了乱石区,找了一个稳妥的躲藏点,就将双胞胎给轻轻放了下来。
到这时候,他才有时间仔细查看双胞胎的伤势。
先是普刺巴尔斯,那盔甲上全是箭矢,后背更密密麻麻一片,看的仇天魁头皮发麻。
但就算如此,他在昏迷的时候依然紧握着斩马长刀,仇天魁用了很到力气才将他的手扳开,将这死不撒手的斩马长刀扔到了一边。
“傻孩子,为什么要用身体替伯伯当箭的,这样的话不是跟阿狮兰一样了吗,你叫伯伯如何是好?”
此景,仇天魁哭了,声音混杂在雨滴之中,慢慢将盔甲上的箭矢撇断,生怕太重会让普刺巴尔斯伤上加伤。
这种事,他以前也遇上过,吐谷浑战斗的时候,阿狮兰也在情急之中为仇天魁当下过致命箭矢,救了他一命同时自己躺了半个月。
而今天,仇天魁再次遇上了这种事,这父子两代都为了保护他用身体挡箭,这让仇天魁内疚的无以复加。
“说好了要保护你们两,结果无用的我却让你们保护了”
扶着普刺巴尔斯,仇天魁自责的说到,慢慢的脱下了他身上的半身铠。
“天哪!”
铠甲一脱,仇天魁就惊叫了出来。
只见普刺巴尔斯整个后背上全都是箭头,一半埋在他的肌肉里,另一半被铠甲阻挡,裸露在外面,而这恐怖的箭伤,正是导致普刺巴尔斯昏迷的元凶。
“伤药,的快点用上伤药”
手都在颤抖,仇天魁痛哭着,一个个拔出带血的箭头,手忙脚乱的把伤药敷在箭伤之上,像是堵塞一个个小孔一样,用手去将冒出血液的箭孔堵住。
这伤药,还是黛绮丝那里用剩下的。
等到处理了普刺巴尔斯的箭伤,仇天魁这才为哈喇巴儿思处理。
可是,当仇天魁撩开哈喇巴儿思的破烂的衣物时,一下就陷入了绝望。
“天哪,我的侄儿啊,我的侄儿啊”
呼唤声悲切,痛彻心扉。
在仇天魁眼前,那伤已经不是靠伤药能够救治的了,早已超出了伤药能够起到作用的范畴。
前胸,后背,每一块肌肉上都是狰狞的刀伤,有些地方甚至还被数次攻击,被蹂躏成了不堪的,恐怖的样子。
这些伤口下,很多地方都能看到森森白骨,那是被暴雨侵袭,露出了肋骨特有的颜色,翻着如死人一般的惨白。
这就是现在的哈喇巴儿思,这就是仇天魁看到的景象。
这伤口,就是哈喇巴儿思那不要命的狂战留下来的代价,也是他守护仇天魁的代价。
但这代价太重了,重到仇天魁无法承受的地步。
他看着哈喇巴儿思的伤,拿着仅有那点伤药,全身无序的颤抖着,气管中不停地抽搐着。
“侄儿!我的侄儿完了”
绝望,以目前手段绝对无法治疗的伤势。
从军的经验在身,见过了无数种伤,也见过无数在伤痛死去的战友敌人,仇天魁看到哈喇巴儿思的伤就已经知道,他的侄儿活不了了。
仇天魁知道,哈喇巴儿思非要有一线生机的话,只有遇上一个职业医师才有可能。
另一方面也说明,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哈喇巴儿思没有遇上一个真正的医师,他绝对无法活过中午,等待的哈喇巴儿思的只有死亡。
可医师那去找!这荒芜的九头蛇山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人。
连梁芽儿高烧都无法找草药,现在都还危在旦夕之中,哈喇巴儿思又怎么可能遇得上专门处理伤口的职业医师,找到这样的人对于当前的仇天魁无异于天方夜谭。
啪!
手中的伤药落在了地上,仇天魁跪在了地上。
没法救,不可能救得了了,哈喇巴儿思已经回天乏术了,他现在还活着,估计都是那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