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除了自己,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犟的人。张悔一边对拳,一边在心里闪过这样的念头。
是的,张悔的拳数与陆仁的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在海量的出拳当中领悟拳术的真谛,区别在于,陆仁走的是中正平和;而张悔走的是另一条路,另一条更加异想天开的路。
陆仁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有些事情无法言说,但可以通过拳头的碰撞得知。他的嘴角掀起一个满足的笑容,这根“木桩子”与以往的全然不同,假如能经常切磋,对于拳术的助益一定无比巨大。
可现在这个场合,显然不适合惺惺相惜,陆仁主动发力,同样的拳却焕发出截然不同的威力,张悔的眼神一亮,这正是他所欠缺的东西,在一瞬间将数道拳劲协调归一,完美地融为一拳,在一拳里蕴含着数拳的威力,随着境界的上涨,融合的拳数增加,这一拳的威力无可限量!
假如按部就班地修炼,张悔也能达到这样的境界。但他的修炼被人为地干预了,虽然领略到了更为宏大的世界,却错失了这条路上的风景,而陆仁的拳术恰好展示了那段风景,补足了张悔的某段境界。
既然陆仁已经不吝赐教了,那张悔自然也没有藏拙的理由。面对这“一拳”,张悔也同样打出了“一拳”,数道相同的拳印如天火散开,各自扑向陆仁的拳头,在极短的时间里碰撞了数次,陆仁的手臂扬起,身体无力地倒飞出去,他输得心服口服。
“砰”的一声,陆仁恰好砸落在场外,他的双眼紧闭,久久没有起身。而他的脑海里正天翻地覆着,张悔最后打出的一拳分化为数拳,诡秘莫测,防不胜防,他尚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落败。这是与他截然相反的路数,陆仁其实早有涉猎,他也能打出相同的一拳,但分化出的每一拳仅仅只有本体的一部分威力,拿来对敌显得过于花哨而不实用。
张悔用实际行动给陆仁上了一课,不是拳路不行,是陆仁没有修炼到家。因为张悔分化出的每一拳,都与本体一模一样,甚至有些比本体更为凌厉!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事!等若于在一瞬间,有数个张悔同时出拳,这完全是能一锤定音的恐怖招数!
击败了陆仁之后,张悔的神情越发淡然,闭门造车果然不可取。这场九英会,张悔在开赛前夜便已有突破,与丛云、陆仁的交手更是让他获益匪浅。他用搜寻猎物的眼神扫向在场其余人,期待着再出来几位身怀绝技的人。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接下来再登场的人,虽然长相不普通、招数不普通,但人实在是过于无趣。把紧张写在脸上;把胆怯写在脸上;更把敌意写在了脸上。导致张悔兴趣缺缺,他不再放水,出手的力道越来越重,似乎是在发泄遇不见好对手的郁闷。
在陨刀派与墨剑派各自出局两位弟子后,瞧着新登场的一位,张悔的眼神终于开始认真了起来。来者正是四派之一,隐枪派的首席弟子,绰号游龙枪的王秦。他的右手提着一杆长枪,枪尖点在地面,左手略微抬起,活像私塾里举手答题的孩童一般,用真挚的语气开口道:“张兄,我一个人打不过你,可以三个人一起上吗?”
瞅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张悔的嘴角一抽,不禁哑然失笑:“要是三个人还打不过,那又该如何?”
“这……”似乎是没料到张悔会反问,王秦当场便僵住了,他挠了挠头,用不确定的语气回道:“那我给你当一年的跟班,但只能一年,一年后我还有事。”
“成交!”张悔以飞快的速度截住了王秦的这句话,一点反悔的余地都不给他留。
场外的各宗领队眼神变幻,这到底是王秦擅自立下的赌约,还是隐枪派早已安排好的计划。这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脚踩两只船”吗,这条后路未免也太过张扬了。
隐枪派的领队皱紧了眉头,满脸的难堪,他在用脸上的表情无声地告知其余人,这一切都是王秦自作主张,与隐枪派的立场毫无关系。其余人见状挑了挑眉,皱眉头谁不会啊,他们甚至怀疑连皱眉头都是在演戏给他们看。
不论场外如何眉来眼去,场内的张悔已经是跃跃欲试,送上门来的跟班,不要白不要啊!张悔倒是没有多去考虑以王秦来制约隐枪派,一个尚在成长阶段的首席弟子,自然是无法去影响隐枪派这种庞然大物的。
一人对三枪,张悔悍然先攻,他举起右拳,隔着老远就开始轰向王秦。拳出,但是没有任何的拳印显现,张悔就这样一路飞奔一路出拳,及至他跨过擂台,来到王秦三人面前时,他总共打出了八拳,这八拳如同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的外露。
王秦提着长枪,抡起一个半圆,狠狠砸向张悔。他的枪尖附着有一层蓝光,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另外两人也从各自的方向抬起长枪,抖起一朵朵枪花,直扑张悔。
四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张悔在跑动中侧身,用左脚停住身体,右脚的脚尖点地,任由惯性带着自己打出最后的第九拳!
当第九拳落下之后,在张悔的身体周围清晰地浮现出先前的八拳。就像接到了命令一般,各有两拳缠绕在一处,以螺旋状前进,划出残影,越过朵朵枪花,猛地轰击在隐枪派的两人身上,血花迸现,他们的身体高高地抛飞起来……
剩余的五拳在瞬息之间便重叠在一处,原本清晰可见的拳印逐渐淡化,当融合完成之后,王秦闪动着蓝光的长枪也正好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