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洛阳城南,开阳城门外,洛水南侧河畔,有太学院一座。院中池塘旁,有一片空旷的园子,百花齐放绿柳成荫,一群年纪较小的学员正在园中嬉笑玩闹。
在园子的东西北三个方向,分别排列着无数的凉亭,每座凉亭中都摆放着桌台和座席,文房四宝一应齐全。在太学老师离开的时候,所有孩子都离开凉亭跑园子里偷懒玩耍,独有年纪最小的萧涵坐在凉亭中,挥笔绘画一丝不苟。
“喂喂喂!”其中一八岁的小男孩,对着大家低声说道:“瞧那个新来的小屁孩,一本正经的装样子,还以为他有多少文墨呢。”
另一男孩说道:“听说他母亲是朝廷新任命的龙将军,只有母亲没有父亲,不知道是哪个男子生的野种。”
凉亭中的小萧涵听觉灵敏,他不动声色的画着画,突然微微向前挥笔一甩。一滴墨汁脱笔而出,快速飞向园子中,啪的一下打在刚才那个说他是野种的男孩脸上。
那男孩脸上沾着漆黑的墨汁,小脸蛋瞬间变红,痛得他当场哇哇大哭起来。
太学老师闻声走出房间,隔着池塘他厉声问道:“又怎么了?谁在闹事?”
“是他,是他画画时甩来的墨汁,把他打哭的!”众孩子异口同声的指着萧涵答道。
太学老师急忙穿过池塘上的廊桥,径直来到萧涵的凉亭中。
“哟!”太学老师拿起萧涵画,微笑着欣赏说:“你这娃娃笔力不错嘛,这园中美景画得是栩栩如生,真乃神来之笔。这下面还有题词呢!”
说完太学老师抖了抖手里的字墨,然后走出廊亭,在园子里的过道上信庭游步的念着:“洛水南岸太学院,凉亭花园百花艳,不学无术瞎嬉闹,更有学童嘴犯贱。”
“哟嗬!”太学老师念完后,转身朝着萧涵笑道:“你个小娃娃,竟写得一首打油诗,还十分押韵。有一套嘛!”
“老师老师!”一孩子立刻告状道:“我们玩的好好的,是他先动手打的人。”
“嗯?”太学老师转身问着那男孩子说:“萧涵才三岁,比你们所有人都小,他如何打的过你们?”
男孩答道:“他用墨汁甩过来打的,您看人家脸都红了,可痛了。”
“哦,还真是脸上有墨汁!”太学老师说道:“别哭了,你就说说吧,到底说了人家萧涵什么坏话!”
听太学老师如此问,孩子们集体低下了头,人人沉默不说话。
太学老师也不多说,他转身走上凉亭,对着鞠躬的萧涵斥责道:“不管怎样,你打人就不对!罚抄三字经十遍!”
萧涵也不反驳,只是低着小脑袋行礼道:“是,老师!”
“嗯!”太学老师收起字画,然后说道:“那开始抄吧!字要给我写端正了,不然双倍罚抄。”
“是,弟子遵命!”萧涵答完,立刻回到座席上摊开白纸,挥笔开始写三字经。
太学老师皱起眉,盯着萧涵快速的写下:“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萧涵!”太学老师不解的问道:“你就这样直接写?不用拿书本照着抄?都背下来了?”
萧涵放下笔起身作答:“回老师,弟子都背下来了。”
“哦!”太学老师一脸茫然的答道:“那你继续写。”
拿着萧涵的字画离开时,太学老师走在池塘上的廊桥中,嘴里不解的嘀咕道:“这孩子文墨的天赋挺高啊,这么小就背得三字经,真乃可朔之才。”
晚些的时候,一太学院侍卫拿着萧涵的字画来到太师府,面见院子里休息的老太师。
老太师悠闲的躺在太师椅上,认真的欣赏着字画说:“这真是萧涵那孩子所画所写?”
侍卫拱手作答:“是的,老太师!太学院的师长特意命小人拿来给您看的。”
老太师拿着字画起身,然后将字画递给身旁的幼子聂诚,伸手摸着胡须笑道:“母亲擅长使剑,孩子则擅长笔墨,这可真是一对奇母子啊。”
聂诚看完着字画答道:“父亲,那龙将军萧瑶,看来是一位文武双全的年轻母亲。”
老太师反问道:“为何这么说?”
聂诚答道:“回父亲!若不是龙将军对孩子早有施教,那萧涵又怎会有如此的笔墨!”
老太师微微点头道:“说得是啊。那萧瑶的确是人中龙凤,年纪轻轻便教了孩子一手好字墨。”
聂诚恳请道:“父亲,此字墨可否赠予孩儿?”
“怎么?”老太师皱眉道:“你这是要学一个三岁娃娃的字墨不成?”
聂诚答道:“文墨只分好坏,不分年龄,还希望父亲大人成全。”
老太师疑惑的瞅着聂诚,随后微微挥手道:“拿去吧。”
“谢父亲大人!”聂诚说完,如获至宝的拿着字画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老太师随后让太学院的侍卫回去复命,然后躺回在太师椅上。一旁谋士走上前来说道:“老太师,从古至今文墨之人作画,皆重在其画意景。这龙将军府的小公子,偏偏勾了一笔惟妙惟肖的美景图,形意俱全,如同将园子一样一样的印了下来。他可真是耐得住性子,也不知他如此年幼,是如何练就的这一笔好画!”
老太师随口答道:“勾笔陈画绘出原样,会这一招的人不在少数,但愿意这么做的却寥寥无几。咱们这些习文之人,从古至今都擅于浮夸修饰,反而忽视了画之根本。写意写过了头,反而变得不踏实,浮躁骄纵。萧涵这孩子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