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安置妥当后,郡中军政要务皆有文武官员接受打理,随后的萧涵似乎又回到颓靡期。他常常一个人坐在侯府里的荷塘边,一发呆就是数个时辰,小小的年纪,便开始寸寸青丝愁华年。萧母看着他年轻也差不多了,就寻思着为他找了几门亲事,可他无动于衷,提不起任何的兴趣。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着,没有任何厮杀,没有战马嘶鸣,也没有战鼓擂响;任凭天下乱如一锅粥,独有钱塘郡为一方乐土。
三年下来,李纯真施展治世决的纲要,将钱塘郡各县治理得风生水起,各地的经济快速复苏,所有逃亡来的难民全部得到安置,郡中人口从贼乱时的60万,暴增至230万。王何通过御军术的要则,继续为郡里推行精兵强将之策,建精锐龙啸骑5万,铁甲步兵8万。正因为有如此彪悍的兵力驻扎钱塘郡,扬州一地诸贼王不敢进犯,州内更是无人敢作乱。
那么问题来了,别的州郡都那么弱,独你钱塘侯府一家强,任凭皇帝如何信任萧瑶母子,这拥兵自重的帽子萧瑶是甩不掉了。也不知道是那个朝臣出的坏点子,皇帝采纳了古人惯用的一招,竟然将年少的萧涵质子留京。
这是母子俩头一次被分开,当12岁的萧涵再次回到京城时,他身边只有一个王媚和贴身随从马乐,而且没有陛下的准许他不得随意离开京城。诺大的钱塘侯京城府邸,就住着这么三个年轻人,其余的都一些不管事的下人,以及时常前来报账的商行掌柜。
王媚已经16岁了,她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脸上的容貌变得更加美丽动人,身段也苗条了许多,变得柔美了不少,唯一不变的是她那娇宠刁蛮的小姐脾气。
“哼,哼,哼!”王媚冲着萧涵连哼了三声,嘴里气得鼓鼓的。
萧涵闻声扭过头问着:“小姑奶奶,你又怎么了?”
王媚嘟噜着嘴说:“师父,您都坐在凉亭里发呆了两个时辰,徒儿的屁股都坐麻了。”
萧涵问着:“那你想干嘛?”
“嘿嘿!”王媚立刻满脸堆笑的说道:“师父,带徒儿出去城里溜达一圈,好不嘛!”
“不行!”萧涵不快的回答道:“一会儿有店铺的掌柜来对账!”
“哎呀师父!”王媚扯着萧涵的一角,对着比自己还小四岁的萧涵又撒起了娇:“您每天除了对账,就是坐在这里发呆,哼!”
“唉,那好吧!”萧涵叹息着点头,似乎每一次他都拗不过这撒娇的女徒弟。
起身的时候,萧涵对马乐交待了一些事情,然后便带着王媚徒步出了府。两人刚走下府门外的台阶,守护在门旁的几位禁卫军便立刻跟了出来。
“干嘛干嘛?”王媚立刻扭头斥责道:“你们这是看押人犯还是咋地?出去大街上溜达一圈都不行?”
禁卫军的小头头笑着拱手道:“那你们可千万不要出城哦,别让小的们难做!”
“废什么话!”王媚不耐烦的骂道:“我师父可是堂堂的讨寇大将军,出不出城还要你们管?”
禁卫军头头一愣,嘴里尴尬的说道:“这……”
“行了,老实给我在这里呆着,少给我唧唧歪歪的!”王媚骂完,抱着萧涵的右胳膊就走开了。
待两人走远后,一名禁卫军低声说道:“老大,他们不会轻易出城的,您就别这么较真。”
“好吧!”禁卫军小头头应了声,随后按着腰间大刀,回到台阶上的大门旁继续守卫着。
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出府了,萧涵瞅着人头颤动的大街问道:“王媚,天山老君是不是还没回京啊?”
“是啊!”王媚答道:“不是您告诉徒儿的么,他们天山的人都在鲁山为老剑宗守墓呢。估计以后会直接把洞府设在鲁山吧!”
“哦!”萧涵应了声,然后问道:“那你想去那边逛逛?师父带你去。”
“嘿嘿!”王媚立刻嘻嘻道:“我要吃天香阁的大猪蹄子!”
“好,那就去天香阁!”萧涵说完,带着活蹦乱跳的王媚,径直去了南大街。
两人走到一半的时候,一辆大马车靠了过来停下,只见穆尚书竟然从车上走了下来。
“穆尚书?”萧涵微微吃了一惊,立刻拜道:“末将参见尚书大人!”
穆尚书微微回了个礼,然后神神秘秘的将萧涵和王媚一起请上了马车。
在马车摇摇晃晃行走时,穆尚书笑着拱手说:“本尚书略有唐突,想请将军大人府中一叙,还望将军大人见谅!”
萧涵恭敬的拜道:“尚书大人您客气了!母亲常说,是尚书大人经常在朝堂上为我们周旋,让末将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您。”
穆尚书笑着说道:“惭愧惭愧!不过我还有事要请教将军大人,等到了府上再说。”
萧涵点头答应,随着穆尚书的车架,一起去了尚书府。
来到穆尚书府后,萧涵拜候了尚书夫人,便坐在大厅里和他们聊了起来。穆尚书较为委婉的说道:“本尚书听闻,将军大人也会一些掐指之法!当年我家小女被昆仑山带走时,老太师曾有言,说不出十年我家小女便可艺成下山。这时光飞逝,一转眼就过去了九年,也不知我那可怜的女儿何时何地会下山来!这外面的世道乱哄哄的,我得派人去接她才行,麻烦将军大人给掐个日子。”
萧涵点头问道:“敢问尚书大人,穆千金是何生辰?”
穆尚书答道:“我家小女乃是六月十八午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