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安犹疑片刻,摆了摆头,瀛裳同样是一副毫无头绪的模样摆着头。
“那就奇了怪了,究竟为何救我们?算了当下最紧要的是便是快些赶去沙丘大漠,只剩不到一日了,我们的抓紧了。”霁南葵看了眼满目疮痍的马车叹了口气。
司南安旋指将玉笛重插回腰间:“走吧。”
“抓紧了,前方倒是有一驿站,不知这夜黑了,还有车夫与否,先去探探吧。”瀛裳将归凌剑重新插回剑鞘。
三人沿着长街,消失在黑夜之中。
良久,寒风呼啸灌入袖衫,霁南葵不禁打了个寒颤:“驿站呢?瀛裳我们走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你说的驿站啊?”
瀛裳也是眉头一皱,昨日听小二所言,驿站本应在前方不远处,怎么走了如此久还不见头。
正当三人无奈至极之时,远处黑不见头的街道深处,传来一声吆喝。
“三位客官,走哪?”
那人一字一顿,沙哑嗓音回荡在漆黑的街道,一阵寒风袭过卷起地上落叶,飘啸而过。
“何人?”霁南葵横弓挡在面前,警惕试探问向街道深处。
司南安轻吹了吹火折子,点燃了火把,向前探去:“走。”
三人摸索在黑夜之中,向方才出声的街道试探性走去。
一点火星缓缓移动,眼见愈发大了起来。
衬着火光依稀能辨出是什么人正朝三人走来。
“客官。”那人不苟言笑,火光侧打至面庞,映着黑夜显得格外诡异。
霁南葵猛地一怔,方才脚步之轻,若不细听,恐怕不知道那人已然来到了跟前。
“你你大半夜,装什么鬼,吓人啊。”霁南葵着实被吓了一跳,侧目不敢直视。
只见那人弓腰摊掌:“三位去哪?”
“去沙丘大漠走不?”霁南葵沉了沉身子,答道。
“走的,三位请。”那人侧步支着一盏纸灯,带着路。
三人齐刷刷打量着面前这位身材有些佝偻,嘴边长着一颗大痦子,衣衫褴褛的男子,霁南葵挤眉弄眼的朝司南安跟瀛裳递着眼神。
不是三人防人之心过甚,只是因眼前之人着实有些令三人起疑,要说身为淘金城人士,哪家不是锦缎稠袍的,又有谁会穿得如此破烂?
莫不是说此人并非淘金城人士?可势利拜金的淘金城百姓,又怎会准许如此有损淘金城形象的人出现在城内,想当初霁南葵与司南安初至淘金城之时,就因衣衫破烂而遭到白眼嘲讽。
“等等,有问题。”霁南葵细声将二人拦住,瞪眉竖弓,质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谁知那人背对着三人不语,依旧自顾自带着路,那盏白纸油灯没在黑夜之中,令人瞧了不禁头皮发麻。
“快说,你究竟是谁?”霁南葵见那人不应,便将调子抬高了些。
眼见那人步子愈发的快了,马上快要消失在三人眼前,三人不得不加快了步子,紧紧地跟上。
眼前一辆燃着两盏红灯的黑漆马车,赫然出现,那人佝偻着背,阴森森的盯着三人。
“你你你说话啊。”霁南葵支着弓,底气有些不足。
那人埋着头起了口:“小的是怕小的面容吓到三位客官了,这才不得不背影示人。”
“三位若是急,还望莫要耽搁了,到沙丘大漠还需要赶些时辰。”
“走走吧。”霁南葵犹疑的缓缓将银弓放下。
“叫小的声阿乌便好。客官坐稳了。”只见阿乌扬起马鞭:“驾!”
马车一阵颠簸,两匹黑马迈起了步子,咯噔咯噔——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消失在长街中。
“阿乌?你?是淘金城人士?”霁南葵忍不住问道。
阿乌面色不惊,只是双眸似乎闪过一丝落寞:“算是吧”
瀛裳最是见不得有人卖关子,“算是吧?是就是,不是便是不是,何来算是吧?”
“小的,原是里罗城人士,因家中老母病重,7岁便被卖到淘金城的顾家做杂工。”阿乌说起方才那番话时,不由得眼边溢起一圈泪星,可一瞬又随风消逝,只是红了圈眼。
霁南葵不禁心生怜悯:“这么多年未曾回去?”
“未曾身契在主子手里,我们这些下人又如何回得去,我们这些下人呐,命都是握在主子手里的,主子说东我们怎敢往西呢。”多年离乡,早已被磨平了棱角,阿乌谈起这些时,竟像是在说别人似的,如死灰般的心早已毫无波澜。
“顾家?顾家不是都”霁南葵话声戛然而止,侧目与思安南相视一眼。
按理来说顾家早被阐润当年给打压得不成样子了,还何谈卖身契一说呢?
“方才你说你是里罗城人士?”瀛裳倒是全然没参与话题,他只是好奇眼前之人,竟然来自里罗城。
“嗯。”阿乌点了点头,扬起了马鞭,“驾。”
“里罗城是不是在稻城边上,那座沿着碧江所落的一座以渔而生的小城?”瀛裳嘴角溢出一抹浅笑,“据我所知里罗城最是生些稀奇玩意儿,上回托人带了支竹蜻蜓,甚是稀奇呢。”
阿乌浅嗤一声,无奈的笑了:“嗯”
“不知三位去那沙丘大漠作甚,那地方可不是我们这些寻常百姓待的,哦,我忘了,三位客官气度非凡看样子并非寻常之人,定是修灵师吧。”
瀛裳嘴角一扬:“算你小子还有些眼力劲,接着赏你的。”说罢,便摸出一把碎银,准备抛给阿乌。
谁知阿乌断然拒绝了:“这可使不得,各家有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