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佳节,有人欢喜有人愁。
江城不明小巷子内的一户人家——
狭小的房间里冷冰冰的,除了宋奶奶和宋淮还有一个男人,因为他的到来,没有半点过年的韵味。
男人跪在地上跪着,两手抓着宋奶奶都裤脚,脸上涕泪横流。
“妈,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过完年他们就要来找我了,说这次还还不上就卸掉我一根手指。”
“妈!”
跪着的男人叫宋郜,是宋奶奶唯一的儿子,今年已经29了,没成家也没立业,平日里待在一个小出租屋里当网虫,靠老母亲每个月打的那点生活费为生。
宋郜一声声喊的歇斯底地,常言道,男人膝下有黄金,他却从下午来足足跪到了晚上。
“我哪有钱给你啊……你怎么又去赌了……”宋奶奶看着久跪不起的儿子,又气又恼,也跟着掉起了眼泪。
儿子16岁便不听劝的辍了学,18岁因为嫌自己烦搬到了外面去住,现在十年过去了。
她都快等白了头却还是没有享到儿子的福,枯燥冰冷的世界在有了宋淮后才有了光亮。
这孩子很聪明很乖也很懂事。
现在还好些,但是等她退休没了经济来源,又要怎么办呢?
“我还不是想着赌一把发财吗……我以后再也不赌了,妈,救急啊,还有几天他们就来了,我不想没有手指头。”宋郜进一步苦苦央求。
“我没钱。”
“您不是打算和那个小子一块过年吗?怎么可能没钱。”
“实在不行,咱就不养他了,一个外来的有什么好养。”宋郜一股脑给她支招,哭肿的眼睛看了看门口站着的宋淮,满脸的嫌弃。
要不是养他,母亲就有更多钱了,那我拿到的就更多了!
“妈,要不你就再把丢回去吧,让他从哪来的就回哪去,有什么好养的,费钱,一点用都没用。”
宋郜在宋奶奶那哭的不像人样,看向宋淮的时候倒变了副面孔,鄙夷。
反观宋淮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场景,一只手抓在门边,另一只手抓着裤脚,小嘴巴抿了抿,眼神空空,仓皇无助。
“闭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他这几年陪我比你都多。”宋奶奶压根没有这个念头,嗔了儿子一句。
“好好好,那妈你倒是给我点钱啊,我过完年就出去找工作,改过自新。”宋郜乞求,一只手伸着立誓。
约摸缠到了晚上九点,天色漆黑,屋里的灯光黯淡,宋奶奶把打算过年用的1000块钱拿给了宋郜,这才讲他打发走。
徒留屋子里一片狼藉。
走的时候还不忘瞪了眼宋淮,虽然是宋奶奶一手养大,但他就觉得花着是他的钱。
等到人走了,清净了,宋淮这才进了屋。
帮着宋奶奶一起整理房间,把掉落的书一一捡起。
等到弄完,已经十点多了,一老一小饭都还没吃。
宋奶奶坐在床上,从一开始就叹气到现在,满目萧然。
宋淮坐在一旁,从小鹿包内拿出司乐乐给的一个水蜜桃味的硬糖,含在了嘴里。
不忘给宋奶奶递一个,“奶奶,要吃吗?”
“奶奶不吃,你留着自己吃吧,等会奶奶给你做饭去~做你爱吃的。”奶奶眼神动容,叹气更深了,一只手抹在宋淮脑袋上,粗糙的手掌是劳作过度的结果。
“好。”
宋淮应了声,专心喊着糖,甜滋滋的味道连带着心情都舒畅了很多。
小脑袋瓜子不由得想。
这个世界好难懂。
就比如奶奶唯一的儿子却不是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