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桑塔纳轿车磨磨蹭蹭,硬是从岭南镇狭窄的老街,开进了岭南中心小学。
一路行人纷纷躲避让位,有羡慕的目光,也有骂逞能出风头的声音,还有人偷偷吐了一口痰在车身上。
窄得可怜的老街,极少有机动车开进来,通过一辆车时,行人都要跑到屋檐下去才能让开。
车子进校门后,靠边停了,戴着墨镜的范桐下车后把衬衫的扣子一粒粒扣好,又取下墨镜,丢在车上,再关上车门,整理了一下发型。
自女儿来这里工作后,范桐每次过来,都特别注意自己的形象。
中心小学很多房屋维修的事都是范桐承包的,上半年做的事都还没有结算工钱,他今天来找中心小学的校长孙福天,商量结算工钱的事。
岭南镇各单位房屋建设方面的事,不论事大事小,范桐都会做。
维修工程量都太小,不图赚钱,就图个维持好良好的关系。
范强一直坚信维修小事之后总会有大工程做的。
这几天,他的女儿范菲琳总是爱呆在学校里,回家时每谈起她在学校的房间,就眉飞色舞,特别的高兴。
范桐今天顺便来瞧瞧女儿的房间,他要看看是什么样的房间,比他在家花大价钱装修给女儿的房间还要惹女儿喜欢。
一进房门,范桐就直皱眉头,地上凹凸不平,墙壁斑驳陈旧,木窗户上的油漆识不出曾经的颜色。
他想不通这样的一个破房间,为何让女儿如此留恋。
穷养儿,富养女。
范桐还真是这么做的。
经过多年的打拼,范桐已有不少的积蓄,但他并没有让儿子范强过上公子哥的生活。
恰恰还经常故意在儿子面前装穷,给儿子的零花钱也控制得很紧。
他不想儿子知道他的家底,他更不想儿子养尊处优,养成依靠父母的习惯。
他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就应该具有独立撑起一片天空的能力,他希望儿子能吃苦耐劳,具有拼搏精神。
对于女儿,范桐的态度刚好相反,他尽力给女儿最好的生活条件。
从女儿小时候起,给她买的衣服、鞋子、玩具等等,都是选最好的。
家里所有的房间,就算女儿的房间最奢华。
范桐认为每个人都有追求,追求心中的理想,追求高品质的生活。
人生起点高,眼界会不一样,追求也不一样,个人的努力程度自然也会有所差异。
女孩子,若在娘家过上了很好生活,则对婚姻有更高的要求,她要追求更好的生活,她的目标更加明确,选择的对象必定是优秀的。
范桐目前还没发现哪个男孩能配得上他的宝贝女儿。
他总是告诫女儿,女孩子,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就嫁了,要好好抓住婚姻这个筹码,力争通过婚姻让自己的人生再上几个台阶。
范桐弯下腰,察看着墙脚,用手剥开鼓起的表层,又拿根树枝戳着里面的土砖。
土砖是潮湿的,脆弱的像豆腐,每戳一下,都会掉下几小块碎土块。
爸爸今天一来就搞破坏,范菲琳看不下去了,“爸,你把墙壁的皮剥掉,太难看了!”
范强直起腰,走到房门口,把手中的树枝扔出门外,说道:“房子安全最重要,要能住才可以去考虑好看与不好看的问题。你这房间,是危房,根本不能住人,从今天起,别进这房子,上完课就回家。”
“不行,我就是要住在这里,本来好好的,是被你弄坏了。”范菲琳嘟着嘴巴地说。
范桐蹲下身子指着墙脚道:“是被我弄坏的吗?以前表皮遮着,看不出里面什么样,现在把表皮剥了,你瞧瞧,里面的土砖全都糟了,这房子会塌的。”
范菲琳不以为然地说:“爸,你别危言耸听了,这房子住了多少年了都没倒塌,偏偏我来了就要塌了?总之,我就是很喜欢这房子,你把这么多的表皮剥了,你得赔,最好用水泥糊上。”
范桐知道拗不过女儿,他再次看了下墙脚,又站在不同的方位,观察着两面高墙,笑着说:“能偷。”
“能投?能投什么?”范菲琳听不懂爸爸说啥。
范桐道:“能偷墙脚,我去跟孙校长说一下,正好我今天有空。”
范菲琳还是听不明白,正要继续追问,发现爸爸已跑着出了房门。
“爸,你还要过来吗?我要去教室啦。”范菲琳跑到房门口喊道。
“你别锁门,我等会儿就过来偷墙脚。”范桐头也不回,往校长办公室跑去。
校长办公室里,孙福天校长要给范桐泡茶,范桐阻止了,说道:“我现在就去偷墙脚,正好上次还剩下一些材料,有些工具也没运走。”
孙福天道:“范总亲自动手做?没必要吧,你叫个工人,工钱学校出,用了多少材料你也算算,学校也给钱。”
范强说道:“不要学校给钱,材料放那里也是浪费,我给女儿维修房间,哪能收工钱?”
孙福天笑道:“也没必要你亲自弄呀?叫你手下的石匠做,不就行了?你这多少年没捏泥刀了,能行吗?”
范桐撇嘴道:“我就是十年没捏过泥刀,做起石工的事来,都比一般人快!再说,偷墙脚这事,一般人还干不了。”
……
用劳动车把火砖、沙子、水泥和各种工具运到女儿房间前,和好水泥砂浆,把火砖搬到房间内沿墙壁放下,范桐开始偷墙脚了。
借助粗螺纹钢制成的钢钻以及一把锤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