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金,你要打东西?打啥?”金铁匠嗓门很大,说话像是在吵架一样。
方明远左右看了看,刚要说话,金铁匠大声道:“刀具俺们不干,菜刀,剪刀你要先去街口,找管事衙役报备。”
方明远跺脚道:“不打那个,农具,你有没有热水?咱泡壶茶,坐下来说说俺们打农具的事儿。”
金铁匠手往墙边指,“锄头,犁头,农具都在那边,你们挑去吧!”
方明远一把拉住金铁匠的胳膊,你别走啊!啥也没说呢!你着什么急?
“不是那样的,我们人多,地多,用那个累死也开不出地来,你来看,这是图纸,你先看看。”方明远拉着金铁匠蹲火炉房外面。
金铁匠一张张看,不时的回头看看炉子,“这个能打,那个一排犁头的不成,炉子小,整个的放不进去。”
长安明白了,这人没看懂图纸。
“金伯父,你看,这种三头耕犁其实是连接在一根主梁上,只要你能打出这根主梁就成。”
金铁匠皱眉细看,“就是这根铁棍?哦,还要钻眼,这是啥?”
“螺丝。”
“啥是螺丝?”
长安这次遇到困难了,为了将明白螺丝,他差点给人跳舞,把自己拧巴的够呛,人家就是不明白。
“先干活,螺丝我来打。”长安索性不管了,年龄什么的都是小事儿,螺丝讲不明白,一切白搭。
金铁匠盯着长安,“你会打铁?”
长安小小声道:“只能打小件,而且,我不懂控火,锤子也用不好,淬火也不行。”
那你能干啥?
长安无语了,现代爷爷弄了个铁匠俱乐部,一帮钢厂出来的老头,没事聚一起打铁玩,他跟着学过。
可爷爷用的是温控炉,有电子显示屏的那种,老头没力气,用的是液压锤,淬火用油淬,配方是化学原料,他好像真不会古代打铁。
“那个,不是你不懂嘛!你来打,我在一旁跟你说着。”长安放弃了,打铁好像真不行。
方明远推着儿子一边歇着,“我来帮忙,我也不会,但我能保证跟金老哥说明白喽。”
作坊里,大伙其实都没干正经活,忙着把铁矿石熔炼成铁块。
方明远问明白工匠都会干啥,一点不客气的给大伙分工,会打铁棍铁管的去打铁管,会打犁头的去打犁头,谁也别闲着。
作坊二十几个人,被方明远使唤的团团转,分工明确流水线操作。金铁匠只专心打螺丝,比拇指还粗的螺丝,要用到三个。
打出第一个螺丝时,虽然还不能算成品,金铁匠总算明白啥是个螺丝了。把一堆螺丝废料踢开,冲着后院喊:“爹,爹,有个活,我干不好。”
金老爷子踢塔着鞋子出来,看了一眼螺丝,冷哼一声:“不就是机关术,你小子这都干不好?谁定的?要干啥?”
金铁匠忙给老爹一通解释,哦,金老爹放心了,不是要造战车就行。
长安再次望天,合着有螺丝,只是金铁匠不知道罢了,让我这通折腾,你早喊你爹来啊!
第一台手扶推车耕犁做出来,金老爹看着他们父子组装好,新奇的推着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丝毫不管自家院子被耕出一道道深沟。
“原来螺旋犁刀是这个意思,我还是第一次见,耕犁不是尖头,用螺旋刀,奇思!好东西,连我老汉都能溜达着耕田了,省劲儿。”
三头弯钩耕犁出来,老爷子不是很兴奋,让儿子加把劲儿接着干,拉着方明远聊了起来。
“后生,你打这些要不少银钱呐!”
方明远才想起,这个新式农具,刚刚没谈价钱。
“老爹,我们才迁户来这边,地多,都是荒地啊!怕拾掇不出来,耽误农时,你看,这都是逼的没法子,才想招做这样的农具,你看能不能给便宜些?”
金老爹笑了,谈价就好办了,“这些做出来,我只算铁价,不算炭火成本,也要三百两银呐!”
“多少?三百……两?”方明远浑身上下就带了三百四十两银,还是银票,他想着明天去牲口市场转转呢!
骡子,牛都要添置,现在剩下的四头牛,一路上累大劲儿了,再让耕地,只怕要给累死了。
金老爹点点头,“三百两,只算用的铁,没算别的,你若是嫌贵……”
“不,不是,不是嫌贵,那个……”方明远想砍价,人家没给余地,人说了,只收铁的钱,没多要。
人工,炭火钱都没算呐!三百两啊!这玩意咋恁贵!
长安在一旁嘟囔,“不是嫌贵,是没银钱,爹还想添置铁锹,夯头,铁耙子呢!”
金老爹哈哈大笑起来,“这好办,没银钱木事儿,小事儿哈!”
“没银钱你能给我耕犁?”方明远问。
金老爹点点头,“用你的图纸换,咋样?三百两换你一张图纸,咱都不亏!”
方明远琢磨着,怎么感觉亏了呢!
“我们还要铁锹……”
“成,要啥都成,我就要这个图纸。先说好了,卖给我,别的作坊不能再给了,你们再打耕犁,也不能找别的铁匠铺子。”金老爹道。
方明远纳闷了,古代又没有知识产权保护,这玩意人家买回去一个就能仿制。
方明远把疑虑说了,金老爹又笑了起来。
“后生,咱有行会,有官府呐!图纸自然要拿去官府报备,别家想打也成,每月给我交银钱,不管你打出来卖几套,咱坐地收钱。”
金铁匠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