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天考试,方明远都被自己的才华吓到了,咋啥都会呐!我咋恁有才呐!这题出的,咋恁和我心意呐!
三天一场,第一场卷子收上去,中场休息半天。
终于能出去活动一下了,方明远第一时间蹿出号房,一路小跑去打水,回来用石灰快速加热,擦了个澡。
洗头就算了,头发长,洗头程序复杂,下场收卷了,头皮痒痒的实在受不了,再琢磨洗头的事儿呗!
换衣服就别想了,也没带着新的啊!翻出被臭味熏了几日的糕点,快速跑去放风的广场,找了个位置坐下,先举着糕点散味儿,等一会儿确定闻不到臭味了,装模作样的开始吃糕点。
三天了,衙役看着都替这位心酸,全靠捏鼻子塞嘴里一口糕点活着,硬生生撑了三天。瞧这样式,定是饿的不轻!
方明远吃糕点时,远处一个头发花白的身影一晃而过,他都没发现,竟然还有熟人在。放风半天也不让说话,大家很有默契的眼神交流。
方明远是拒绝和任何人交流,干啥啊!看残障人士?老子好着呐!把你们关爱智障的眼神收回去!
再发卷子前,崔班头把衙役叫到跟前,交代道:“第二场要守好了,我这里有参片,你悄悄扔给我连襟,别让他撑不住给抬出去喽!”
第五天开始有人晕倒时,衙役往方明远桌板上扔了几片人参。心说,你可千万挺住了,头儿攒了半年的私房,全压你身上了,你只要上榜,头还能保本,你要是落榜了,头的私房打水漂,俺们就没好果子吃。
方明远不情不愿的把参片塞嘴里了!
草!这味儿!呕!
衙役一看,得!完球了,参片都吃吐了,看样私房钱要保不住啊!
就在衙役提心吊胆,关爱无比的眼神下,方明远奇迹般的挺过第二场。这三天,明面上只吃了一颗咸鸭蛋。
崔班头坐不住了,方明远旁边的茅房,一天三趟清理。巡逻的衙役一刻钟来看他一回。
第三场,方明远有点撑不住了,一是旁边味道干扰,穿透力太强,口罩戴两层还能闻见味儿。二是,早上来倒尿桶的太多,实在太辣眼睛。三嘛!题有点难度,写着费劲了。
在董晓莹总结开来,方明远主要问题就是,最后一道题太难,有点想作弊,却苦于空间里没有合适的答案。
草稿打了一篇,方明远一抬头,衙役们又来巡逻了。他用眼神传达自己的心声,哥几个,别担心,兄弟我才华横溢,打肩膀头子往外突突冒才气啊!
最后,敲钟交卷。方明远伸手就把卷子递了出去,去他地!爱咋咋地去吧!老子受够了。
一路小跑出了贡院,号舍里啥玩意也不要了,熏了九天,那味儿带回去经久不散呐!
冲出贡院第一件事儿,扶着石柱一阵干呕!也不看家人来没来,扶着石柱就喊:“来个人呐!抬我回去!”
长安知道老爸号舍位置,推着方明江,方明宗说:“二位伯父,麻烦你们抬我爹一下,实在是小侄儿人小力微。”
方明远被架着胳膊,抬着腿,扔马车上拉走了,蔡昆努力追着马车喊:“搭上我,搭上我呗!”
方明宗坐在车辕上,大声回话:“小蔡,不是咱不搭上你,实在是你四叔太臭了,要不,你来赶车?”
蔡昆好糊弄,一想四叔号舍的位置,老实跟在车后溜达了。
他就没看到,一路溜边走墙根的还有一位熟人,这位扶着墙虚弱的往前走着,硬撑着没让家人来接他。
方明江小声道:“真不搭上他?”
“你听听车里,明远兄弟都难受成啥样了?咱快着点,赶紧回去让大夫摸摸脉。”方明宗道。
方明江点头道:“也是,这两天总有人抬出来,听医馆大夫说,有几个没考完人就快废了。”
“是呐!小蔡多年轻啊!年轻人搁鸡窝里憋屈这么久,出来走走,把筋骨疏散开了,啥毛病都没了。”方明宗全是替蔡昆着想啊!
马车直接进了糕点铺子后院,长安跳下马车喊:“快烧热水,爹要洗澡。”
牛老太冲到马车旁边,刚要说先看大夫,被儿子身上的味儿熏了个倒仰,“洗,快去洗洗,艾叶水早准备好了。”
方明远被抬着送浴室里,蔡昆才溜达着回来。
牛老太对大孙女婿还是很有爱的,“还是年轻好啊!你四叔都不中了,身上那味儿……嗳?小蔡身上没啥味儿,你四叔咋回事?全身汗脚,还是上年纪了滴答尿啊!”
蔡昆替四叔解释道:“奶,四叔的号舍在茅房旁边。”
方明江道:“是,手气太臭了,咋就抽了个屎号子,回来我还说呐!咱家明远要才有才,就是命运不济。”
“呸!你才不济呐!我四儿守着那地方,能在里头撑九天,换你进去试试,光是窝在鸡窝里写字,你早让人抬出来了。”牛老太先数落方明江,说完想起不对了。
“嗳?你没跟我说老四抽了个屎号子啊!”
方明江看看方明宗,这事儿我跟你说了吧!是你说别告诉老太太,这话你得帮我圆过去。
长安很贴心的扶着奶奶的胳膊,“奶,明江伯没说,是怕你这几日在外面担心,说了咱们也帮不上忙,还给你急够呛,何必呢?”
“这事儿你知道?”牛老太盯着孙子问。
那我必须不知道啊!“明江伯没告诉我,想来是不愿让我担心父亲吧!”
瞧瞧,人家孩子多会说话,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