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被震懵的林兮若已经心神飘忽荡漾起来,不知身在何处,依稀间,她只看见那向她伸出的手,修长洁净,温暖如春。
樱花林的淡粉色一层一层的涌上来,淡雅的颜色涂满天地,叶色的翠绿映成了a货翡翠的光润,看起来娇艳欲滴,令人心神舒畅清爽,逐渐虚浮在这绚烂背景里的男子,温润如玉,陌生而亲切。
林兮若恍若回到了孤儿院中,院长妈妈那温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她右脚背上的手指手势轻柔如穿花,又或是人间四月天里流过碧草的溪水,清澈悠悠从指间泻过,又或是郊野高楼之上的箫声,渡越关山悠悠拂到知音人的耳边,从感觉到心灵都起了震颤,潋滟的,熨帖的、温存的,落花般的手势,种花般的心情。
那手指轻轻移动,蝴蝶一般的细致轻盈,令人很难想象,一个气质无比尊贵优雅的男子,做起细致事来,竟然会如此温柔细心。
樱花林中粉色炫目的光镀上男子的侧脸,照见透明的耳垂,耳后优美的颊线,饱满润泽红玛瑙一般的唇,还有飞扬着的超过寻常男子的英挺且飘逸的双眉——这些都是很俊美的,然而最迷人的,是他眼神中专注认真而关切的神情。
林兮若石化般半偏头看着他,她眼中神情黝黯,像是黑夜突然降临,而她隔着黑夜看白天,光明如同远在天涯。
那般的俊美优雅,那般的与生俱来的光明,她却突然因之想起了自己的阴暗。
那每一个耻辱而肮脏的细节,一个个颓靡撩人的羞人动作,一张张毫无遮掩的艳照,一段段赤裸张扬的av……
还有,她甚至忘了去找件衣服遮掩一下那每一寸肌肤都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肮脏不堪的身子……痴痴傻傻的径直走到了窗边。不足一米的高度,爬上去是轻而易举的事!八层楼的高度,足以让人当场毙命!她毫不犹豫的拉开侧滑的玻璃,一只脚还未来得及踏上去,身子已经被粗暴地拖拽回大床上!
那个一直叼着根烟,监督拍摄现场的左臂纹着秃鹰图案的高大强壮的男人,边穿衣服边冷冷的说道:“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孩子都几岁的人了,还装什么清纯?你不是也爽了?叫床的时候,那骚劲儿哪去了?你死了,你孩子咋办?……咳咳!起床了!开工了!他妈的一群熊样的猪猡!一群爷们儿倒让一个娘们儿给弄趴下了!”
……
她独自一人,来到海边,坐在一处寂寥的沙滩上呆愣了许久,最后,一步一步走向大海深处,心中只想着洗尽那一身耻辱和肮脏……
上苍似乎是怜悯她的,她似乎是幸运的,上苍居然又给予她一次重活的机会!然而,上苍似乎又是憎恨她的,她似乎更是悲催的,居然带着那清澈浩瀚的海水也洗不去的一身耻辱和肮脏,穿越重生在青楼!
她,是如此的晦暗阴涩,她,是如此的龌龊不堪,她属于地狱,属于黑夜,她是厄运之手鼓掌之间的玩物,她是所有和光明尊贵优雅如他极端对立的东西。
林兮若黯然的垂下眼眸,再也不去看那如高天上受万世顶礼膜拜的神祗一般的男子。
“步瑶!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男子似乎很清楚明了林兮若此刻的心情,温醇亲和略带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漾开。
那男子的眼神晶莹明亮,带着几分情不自禁流露的关切,同时又夹杂着丝丝自责与悔恨。他自然而然的拥她入怀,他的胸怀宽阔,温暖而真实,令林兮若不禁深深沉醉其中。
忽然,林兮若恍若想到了什么,猛然大力挣脱了那温暖和煦的怀抱。
那温暖和煦不属于她!
她,是如此的晦暗阴涩,她,是如此的龌龊不堪,她属于地狱,属于黑夜,属于厄运之手鼓掌之间的玩物……她甚至再也没有勇气询问他是谁,再也没有勇气询问这里究竟是哪里,再也没有勇气询问步瑶是谁,再也没有勇气询问他和步瑶之间的故事,再也没有勇气……面对如此光明尊贵优雅的男子!
刚来到这漫天樱花雨飞扬的樱花林时清灵畅快的感觉悄悄的流逝掉,那些曾被涤荡过的心灵的肮脏和龌龊再次袭来,那些曾经被抛掉了的烦恼和忧伤再次占据她的肉身和灵魂……
她异常狂乱悲伤的道:“不!不!你弄错了!我不是什么步瑶!我是林兮若!林兮若……这是个耻辱的名字!我是肮脏的林兮若!你到别的地方去找你的步瑶吧!”
说完,她悲不择路的起身奔逃,是的,她要逃离这里,远离那个光明炫目的男子,远离一切美好的事物!
一路拼命的奔跑!
她不停狂奔。
先奔过这片密密的樱花林,地上厚厚的花瓣也被裙裾接连掀起飘飞,接着奔在祥云霭霭,紫雾腾腾,怪石嶙峋,流水涓涓,松竹含岚欲滴,藤木凌云擎天的一片虚空盛景之中,奔到一处通体玲珑剔透,宛若一整块的水晶雕筑,处处流光溢彩的楼阁前。
她头痛欲裂,如同某种巨大的精神摧残之后导致的后遗症,头痛感的余韵一bō_bō在她脑中回旋不休,每次冲击,她对往事和现实便忘记一层,到得最后竟然忘记自己为什么要狂奔。
她突然撞上一个坚硬的东西,听见“砰”一声,随即蓬蓬的水花溅了她一脸。
好多星星哦……金色的……
转啊转……转啊转……
“竟然是万神净梵天魔咒!步瑶……我害苦你了!”
如高天上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