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逸寒也明显是缓解了下来,待他定神看向宋卿芸,还想和她说什么?蓦地看见她的手臂上流着殷红的血,胳膊的衣袖早已被染湿,若非刚才有情况,他也不至于才发现她受了伤,眉头蹙得更加厉害,伸出手扶住宋卿芸的右手:“这是怎么回事?”
宋卿芸的脸色越发苍白,她是给夏逸寒施了针,可却没人帮她施针,能忍到现在纯粹是以痛转移注意力,而手臂又失血过多,她想给自己上止痛药都没办法,看着夏逸寒也是同病相怜,也不好开口叫他帮忙,只得强撑着,等到夏逸寒的药力过去了,再做其他打算。
奈何对于夏逸寒的询问,她是有心答无力说,刚想摇头示意没事,眼前一泛白,便昏了过去,垂垂倾倒在桌上。
夏逸寒的心没由来一吃紧,想起她方才也吃了糕点,不知那些药量究竟多少,如此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呈现在他的眼前,让夏逸寒胸中深处的某一块缓缓软下,凝视了宋卿芸许久,眼角瞥见她头上那带血的簪子,心中一怔。
良久,夏逸寒朝一侧轻轻斜目,然后出声道:“出来。”
黑暗中,一抹黑色的身影飞了出来,席地而跪:“主子!”他本是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家主子的,可是自从上次主子和眼前的这个女子独处之后,主子便吩咐以后但凡是与这个女子一起时,他无需在暗处保护,并命他退下,这才离去了片刻。只是实在放心不下自己的主子,便偷偷又回来了,不想主子果真出事了,心中更是懊恼自己为何不早些回来。
“主子,您的身体……”
“是否我的话于你是耳旁风?”尽管夏逸寒声音还略带沙哑,但是那浑自天成的威严让黑影头压得更低。
“主子息怒!属下实在放心不下主子的安危!在属下心中,主子的安全比任何事都重要,就算主子要责罚属下,属下也心甘情愿!只是主子,您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宜久拖,还望主子先看御医的要紧!”
夏逸寒轻叹了口气,他对于真心待他好的人始终狠不下心来,就算对方是他的属下,也是跟了十年的属下,却是并不似地上的人一般担心自己的身体,反而更加担心桌上昏迷不醒的宋卿芸。
他缓缓开口道:“你先替我呆在这里见翊女,其他的事我自会解决。”
地上的人担忧地抬头道:“主子……”
“若再多说,我便不是你的主子。”夏逸寒的声音带着几分寒气,终是让地上的人不敢再多说。
夏逸寒看向宋卿芸时,眼眸又变得有些温和,他却不曾发现这个变化。
待宋卿芸醒来已经是次日清晨,浑身竟没有一丝不痛快,除了右胳膊上传来的微微痛楚之外,再没有其他难受的地方了,这让她稍微安心了些,好歹情况不似她潜意识中担心的那般糟糕。
打量了番四周,红雕木床,古韵古香,却到处透着淡雅与清风,回想起昏迷之前的情景,这里似乎不像是在花湖坊,难道……是在夏逸寒的王爷府?
可是这样的装潢若说是个王爷府,也略显朴素了些,还未等她细想,门便被人打开,来人如沐春风般走了进来:“醒了?”
宋卿芸望了过去,就见夏逸寒一脸无事的样子,款款坐了下来,自己倒了杯茶喝起来了。
“者楼府的茶果真是与众不同。”
宋卿芸还没出声问他,就听他说到者楼府,身形怔了怔:“你说这里是者楼府?”
夏逸寒微微颔首,浅笑道:“卿芸不是与他很熟么,我便瞧瞧他是否真能出手相助,看来是我低估了卿芸的才貌。”
不知为何,每当夏逸寒唤她卿芸时,她就有股背后生凉的感觉,表面上似是笑着,可是那骨子里透着的邪魅之色,让宋卿芸总是防备着,不知何时他又会动手动脚。
但是听他这话,莫非自己身上的药和伤,都是绝尘救治的?难怪能好的这般快。
见床上的人没搭话,夏逸寒噙笑着看向宋卿芸:“怎么?莫不是在考虑着是否以身相许?”
经过昨日之事,宋卿芸倒是更加熟悉了夏逸寒的秉性,又巧在想着伤势,被他这么一说便脱口道:“别闹!”
这话一出,夏逸寒和宋卿芸皆是一怔。若有外人在场,听了倒好似亲密之人或熟络许久的人之间的谈话,宋卿芸又想起昨日的种种情景,不免有些脸红,心里暗骂自己怎就大意得忘了二人之间的身份差距,尊卑规矩是断不可忘的。
宋卿芸忙扯开话题:“你的伤也叫他看了吗?”
夏逸寒看见宋卿芸脸上浮现的两朵红晕,心里不禁觉着好笑,面上却平静的道:“这点小伤不碍事,倒是你,如今好些了吗?”
“我没事了,昨晚我们来者楼府,绝尘没说什么吗?”她还真有些担心绝尘会不悦,毕竟者楼府不是谁都能进出随意的。
夏逸寒想起昨晚抱着宋卿芸来到者楼府时,绝尘看见了他二人这般,竟然清冷地吐了两个字——胡闹,面上不觉得一笑,若非绝尘一向不喜与人来往,夏逸寒倒是挺看好他的。
“也没什么?既然你好了,我便送你回花湖坊,否则宋府派去的人,该接个假卿芸回去了。”
宋卿芸略微吃惊道:“你让人假冒我呆在花湖坊一夜?”
夏逸寒轻一挑眉:“不然你以为,你如何出的花湖坊,又是如何进的者楼府。等你回了花湖坊,我便去接他进宫给额娘看病。其他的事往后再说。”
宋卿芸点点头,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