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子大营的异动,一下子引起了潜伏在欢喜岭四周的新兵营方碰山连两个排的注意。
不过,等到他们看清是曾经已经打过照面的索图愣兵马之后,不禁又愣了:
什么意思,他们不是被打残了么,怎么又不知死活地跑了出来呢?
一排长、三排长都无法独自做出判断,连长方碰山又亲自带着十个人乔装混进了威远堡的鞑子大营深处去了,两人一思量,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彼此。
于是,两人再次碰头,将各班班长也召集到一块,开始商议了起来。
商量了一会儿,眼见索图愣领着他的兵马,马上就要消失在前方,一排长不敢再耽搁下去,当机立断道:
“当断不断必为其害,三排长,就按咱们最开始商议的那样,你带着三排继续在这里潜伏,并接应连长。”
“我领着我的一排,这就再次跟上去尾随其后,瞧瞧他们到底又要玩什么把戏!”
————
三排长点点头:
“嗯,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总之咱们必须两头都得兼顾,这边接应连长也是重中之重,我建议你分出一个班给我。”
“毕竟,跟踪不是接战,人马可以相对少一点问题也不大!”
一排长想了想,当前的状况的确如此,于是对他的三班长果断地招手道:
“三班长,现在将你班临时补充到三排去,你要听从三排长命令。”
说完,他便带着剩余的两个班,风一般地去追索图愣的鞑子军去了。追上后,他便让自己与其始终保持在一定距离之上,同时摸出怀里的对讲机,不时地看上一眼。
对讲机极限距离在欢喜岭这边已经完全无法使用,但现在是回程,那么用不了多久,他马上又可以随时联系山海关的前地指挥李拾柴了。
自从听到方碰山未经请示便孤军深入,尾随着索图愣鞑子军一路跟到了欢喜岭鞑子大军驻扎地的老巢,李拾柴便一直都在提心吊胆,一方面命令距离欢喜岭最近的两个即时通讯网络点,开始进入进行二十四小时待机状态。
一方面,为了确保可以随时接应并增援方碰山连,李拾柴又果断地与总指挥罗恩生取得了联系,在将方碰山连当前处境上报同时,又请求罗恩生从总预备队里面,亲自抽调了一个全员全装连队,紧急奔赴欢喜岭一带做好随时驰援准备。
就在李拾柴、罗恩生对山海关新兵营兵力进行局部调整之际,吴三桂也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欢喜岭,顺着那条隐秘地道,又摸回到了山海关城中。
这一次,他随行的队伍中,已经不仅仅是他区区不足十人的随扈和亲兵家将。
在获知山海关已经危如卵石后,欢喜岭中的多铎,毫不犹豫地直接点兵点将,命满达海选出三千最精悍的鞑子兵,亲自护送吴三桂回城。
不仅如此,多铎还一改从前坐山观虎斗,欲收渔翁之利的战策,在确认吴三桂乃是真降之后,当场对他剃发,并指天为誓,对其封爵封号,还要招揽其子吴应熊为大清皇室驸马,同时还将立刻出兵,以阿济格、代善两大王爷为主力,亲率八万劲旅,在吴三桂回到山海关后,迅速出击,先行解决南水门、北水门以及关中门李自成围城兵马。
同时,双方以白布为号,只等吴三桂在城中点起烽烟,即开始兵合一处,围攻李自成在山海关一线的全部兵马,以决战之态,彻底解决围困山海关大顺军的十多万兵马。
随后,再相机与疑似那传闻中的神奇公子少量人马或战或和或退,到时就游刃有余了。
得到了多铎这番指天为誓的保证后,吴三桂通过密道,一回到山海关城内,便毫不犹豫地点起事先约定好的烽火,向全城各门各处兵马发出了最后决战的信号。
于是,一时间,山海关各大城门忽然炮声大作,人喊马嘶,火光冲天,竟一下子打了李自成一个措手不及,原本猬集在四大城门的兵马,在吴三桂以关宁铁骑为冲阵主力,乡勇营为辅助的兵力全力冲击之下,竟全线出现了溃散之象。
由于北门城楼乃是直面盛京方向的第一门关,在吴三桂发起突然进攻时刻首当其冲,一下子遭到了数倍于己的吴军冲击。
同样也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的林大河连,看到已经获准经北门进入城内与新兵营进行协防的陈永福部,突然潮水般地顺着已经攻占下来的几条街区,慌不择路地往城门这边溃败而来,顿时大惊,摸出望远镜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多看,马上便让自己的连队全部压了上去。
与此同时,他又第一时间向李拾柴报告了吴三桂的这场异乎寻常的突击,并在结束通话后,马上又向左右两翼的东门、西门驻守的新兵营其他几个连队发出了问询。
没想到的是,左右两翼展开的各三个连队,全都只说了一句话便匆匆挂断了通话。
“林连长,吴三桂也不知是不是吃了什么春-药,完全发疯了,现在估计是将他所有压箱底的兵马,全都放了出来,拼了命地从城内向城外攻击。”
“奶奶的,就好像城外有什么好事等着他一样。不能跟你说了,关宁铁骑上来了,获准入城协防的李自成兵马,完全不堪一击,反倒是成了累赘,我现在得赶紧带着我的连队顶上去了!”
吃了春-药?
城外,能有什么好事等着他——
林大河皱眉想了想,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有前后几次进出山海关附近押运军火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