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冒着如此大的烟火气,而叶安能毫不犹豫的冲进来,由此可见他有一颗仁心,而只要有仁心,一切便都好办了。
看着不断擦拭奇怪衣服,近乎在咆哮的叶安,玄诚子露出黄牙笑咳嗽道:“你便识破了……咳咳,又何必说出来?你身上这衣物并非这世间之物,不要也罢!”
叶安知道自己会被老道不断的试探,所以他几乎没有对老道隐瞒什么,大部分的话说的都是真话,可一个人被接连试探,终究是要厌烦的,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让叶安心中舒服。
没人能够忍受被不厌其烦的试探底细,但谁让自己不能解释出身的问题,事实上叶安那些话不光没有把老道吓住,反而让老道心中的好奇如同野草般疯长。
叶安恨恨的扔下手中的水瓢,转脸便满是戏虐之色:“师傅,这水瓢从何而来?”
“呀!道祖都被我熏的如此漆黑,快快随为师给道祖净面!”老道看着被熏黑的老君像心头焦急,只不过四处乱窜的眼睛实在是太过鸡贼。
叶安堵住洞口的方向,一步步的走向老道:“师傅,此等小事便由徒儿来做,何必劳您动手?!只不过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静武这臭小子!!”
“师傅该回道观了吧?”
“啊!为师忘了咱们还有道观可回,你这一提醒为师忽然就想起来了…………”
叶安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能在被当面揭穿的情况下还保持如此无耻的节操,脸皮便是嵩山的峻极峰也比不上。
水瓢不是叶安的,而是从浣花溪的上游飘下来,既然上游有人,好奇的叶安便寻了过去,走了不算太远但穿过许多荆棘小径后便瞧见一座规模不小的道观。
叶安在回来的路上便想起,这山洞也根本不是什么老君洞,自己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把这里当作是老君洞来看。
此时他依稀想起,老君洞早在唐时便有道观存在,并且还修了好大一座院落。
“徒儿,既然你要入我宋世,便要斩去旧因果,此些旧物便留在这洞中也罢!”
“徒儿知晓,挑拣一些便利的小东西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玄诚子点了点头:“如此也好,将要紧之物带上,山中无碍,但入世之后便也不好说了,阳城县虽是中县,但也不可掉以轻心,瞧你这年岁,世间之恶怕是从未接触过……”
此时的老道已经换成一副谆谆长者模样,叶安双手相叠深深一礼,就冲这份情深意切提醒也该感谢。
自从叶安到了宋世便把自己当作宋人要求,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带太多的东西出现在这个时代。
只不过有一点玄诚子算是说错了…………
恶这东西叶安上辈子见的太多太多,甚至那些恐怖的场景会在梦中也不断的浮现,这种回忆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甚至是煎熬!
相比之下这个时代的恶能有多骇人?
叶安麻利的把身上的衣服换了,谁愿意在这山洞中受苦?
而且玄诚子的话很有意思,对自己的身世要保密,这是叶安最为求之不得的事情。
看了看早就整理好的双肩包,叶安直接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向老道要了一个褡裢便把重要的东西装进去。
玄诚子看在眼中甚为满意,叶安这些东西大部分是不能出现在世人面前的。
锦帛动人心不算什么,要命的是这些东西不光贵重,而是本不该出现在这世上,叶安这个少年人的到来,更是处处透着蹊跷。
在看过叶安的东西之后,玄诚子是真的相信叶安来自一个不一样的地方,出自一个不一样的家族,而这些东西是最好的证明,也是最不好的祸根!
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这些东西永远消失,但事关重大,玄诚子不敢轻易毁去,唯有留下这些东西,以防自己犯下不可弥补之错。
天色已经不早,显然今晚是去不得老君观,名字很贴切,也很简单好记,叶安向老道打听了许多关于老君观的事情。
毕竟是初来乍到,别说是道家的礼仪,他连儒家的礼仪都知道的不是很全。
叶安已经放弃让老道讲规矩了,因为无论他问什么,老道都把所有问题都推给了他的大徒弟也就是自己的大师兄,静真。
玄诚子的话就不能相信,他有俩个亲传弟子,一个叫静真,一个叫静武,若是算上叶安便是师徒四人,刚好可以去一趟西天…………
虽然都是亲传弟子,但身份却是不一样的,叶安是关门弟子,用老道的话说应该是真传弟子,身份当和大师兄静真平起平坐。
而老君观中的其他道士都是来自玄诚子平辈师兄弟所收的徒弟,有的甚至是徒弟的徒弟,所以叶安的辈分还不低。
道家论辈分,不论年龄,小师叔老师侄这事再正常不过。
老君观在这个时代的道家中地位非同一般,只要是属于道观的产业都不能缴纳任何税收,甚至还能在道教节日时享受朝廷贴补。
至于他为何能主持老君观这样的道观,叶安不用猜都知道,无外乎靠着苗训的师承关系混来的。
玄诚子点蜡烛的手颇为颤抖,脸上满满的是大写的心痛,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这黄蜡乃是官家赏赐,道爷寻常可不用,一般的白蜡便是在香烛铺面里也要一百五十文一根!”
叶安知道蜡烛在这个时代很贵,但却没想到会贵到如此程度,一百文几乎是一个成年人在宋朝一天的消费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