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诚子对于叶安还是有信心的,从根本上来说叶安还是他观妙先生的弟子,这是一种不可分割的关系。
知晓叶安对烟气不适,玄诚子折断小香炉中的线香微微侧头道:“但愿如你所说,在仕途一道上,为师帮不了你太多,你且好自为之。”
叶安点了点头,说实话玄诚子对他有利用也有照顾,最少自己遇到他的一路都是受到了极为妥当的照顾。
他帮自己隐瞒了身世,甚至给了自己以出身,虽然他会向刘娥“告密”但同样也没有坏心,所以最终自己选择了向刘娥坦白一切。
可以说在叶安心中玄诚子和他上辈子的老师是同样重要的存在。
“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叶安看着眼前依旧邋遢的玄诚子,深深一礼,这是一种弟子对师傅的敬重。
玄诚子笑了笑:“认识你到现在,这一礼才算是真心诚意。也算是不枉师徒一场,若是你要做孤臣,那就应该斩断和为师的联系,最少也要减少往来。”
叶安呵呵一笑:“师傅,您这话说的便不是那么妥当了。我叶安拜您为师,自然应该遵守师徒之道,若是因为入仕要做一孤臣便与师傅疏远,那岂不是更会被人诟病?”
玄诚子微微一愣,随即点头道:“这话是没错的,但别人可不都是这么想。”
叶安摆了摆手:“管他风吹浪打,我自巍然不动!”
长叹一声,玄诚子颇为感动道:“你这小子,算当初为师没有看错,你和道门终究不宜牵扯太深,眼下的佛道之争你也最好不要参与其中,以免骑虎难下。”
叶安熟练的从一旁的小箱中取出茶叶,微微闻了闻便放在了红泥小炉边上,自从他经常喝清茶之后,玄诚子也开始好这口了。
“叶安不会这么鲁莽的,道门现在只需要什么都不做便好,清修无为不是咱们的老本行吗?只要您能把道门约束好,佛门自然而然就会走向衰落,甚至是毁灭。”
玄诚子有些惊讶,看着叶安小声道:“佛门昌盛数百年,怎会毁灭嘞!”
叶安笑了笑:“乱世佛门的昌盛和盛世佛门的昌盛能一样吗?其中的差别大着呢!
乱世的佛门是人最后的精神希望,是人脱身来世的选择,说难听点是迫不得已的事情,这辈子没希望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下辈子上,而盛世的佛门是什么地方?
您瞧瞧百姓们去往大相国寺求的是什么便知晓了,是贪欲!虔诚信佛,一心向善的人能有几何?其中不带目的而去的又有多少?
这样的佛门如同招财进宝的工具,再加上僧弥做的那些恶事,只会越来越遭世俗的排斥,并且他们现在越来越过分了!弟子家乡有一句俗话:欲要使其亡必先使其狂!咱们道门什么都不做,便是最好的!”
玄诚子缓缓点头,却微微苦笑道:“你这般对人心的揣摩是从何处而来的?难道也是家学所教,着实太过可怕了些…………”
玄诚子并不知道叶安的真实身世,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叶安叹了口气道:“您还是不知道的好,我的家学以实用为根本,极端实用,所以才会在儒家经意上荒废许多,但长辈们已经认识到了…………”
“如此你便应该好生在资善堂中读书求学。”
清茶冲泡出来带着一种沁人心脾的香味,叶安给玄诚子斟满双手递了过去:“师傅,明日是否是圣人召见,以表叶安敬献祥瑞之功?”
玄诚子微微点头:“你也应该能猜到了,如今东京城中关于你敬献祥瑞一事已然是闹得沸沸扬扬。
对你的言论也好坏参半,不少人还不知道祥瑞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祥瑞会给大宋带来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但只要听闻祥瑞二字,必定会大声叱骂,也该给你正名了。
明日你随为师进宫,去往大庆殿参朝,此乃朔望大朝,官员众多,礼法森然,你现如今为资善堂侍读学士,又有圣人赐下的文资身份,也要好生应对了。收拾的体面些,公服,朝板内侍已送来,万不可试了体统!”
看来地瓜也送到了东京城,叶安缓缓点头道:“这么说来我也要走到人前去了?赏赐封爵也该下来了吧?”
玄诚子微微摇头道:“娘娘之所以要把公布祥瑞的时间定在现在,乃是因为年关将至!”
叶安愣了一下,年关将至和土豆地瓜的良种有什么关系?
无意中瞥见叶安呆滞的表情,玄诚子怒道:“这还不清楚?年关将至乃普天同庆之时,圣人和官家在年节之前的朔望大朝会上拿出你敬献的祥瑞良种……会如何?”
叶安缓缓点头,这下他算是知道了,而玄诚子又道:“年节之后便春耕之时,春乃万物起始、一切更生之义也!到时官家亲自躬耕种下土豆和地瓜,天下农人自然效仿,这是在以官家之名推而广之!”
古人的智慧从来就不比后世人来的少一点,甚至因为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而更为精明一些。
现在的赵祯对刘娥是真的佩服的不行,在他看来眼下的她顶着母壮子幼的名声,又是在赵祯处于主少国疑的时候,应该第一时间把祥瑞良种拿出来巩固地位才是,没想到她却能生生忍到现在。
“师傅,您说我能得个什么样的爵位?”
玄诚子斜斜的看了叶安一眼:“你这小子为何对爵位如此上心?身为人臣你现在已经一时无两了,得到的东西太多可能过犹不及,别忘了你现在才十六岁,十六岁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