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给我上十壶,不,上二十壶酒,要你们这里最烈的。”
陆小凤自来熟的坐在方云汉桌子对面,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酒很快就上来了,陆小凤开始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这样喝,很容易喝醉,而他每喝一杯,还要叹一口气,每叹一口气,又要对方云汉看上一眼。
终于,在他第六次叹气的时候,方云汉开口了。
“你喜欢叹气,可以坐远一些吗,我怕你嘴里的烈酒味道扰了我的酒香?”
陆小凤脸色顿时更苦了,道:“我以为你会安慰我。”
方云汉说道:“我怎么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交情?”
“我们不是共事一场吗?我在查绣花大盗的案子,而你拿下了绣花大盗。”
陆小凤放下酒杯,手指勾住了酒壶,看样子是准备直接拿壶灌了,“好吧,就算不是共事。难道你不会好奇吗?”
方云汉慢悠悠地喝着他那杯更像是米酒的酒水,道:“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你的红颜知己吧。”
“是啊,薛冰说她不想见我。”陆小凤把那剩了一半的酒壶在手指上晃来晃去的,道,“我去找她,她却说,我再去纠缠的话,她就会砍了我的手。”
方云汉点头道:“因为你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不过,女孩子经常会口是心非。”
“我能瞧出来,她这回是认真的。所以我只好先来向你道谢。”陆小凤真的开始对着壶嘴灌酒了。
方云汉轻轻转着手里的酒杯,道:“其实比起这件事,我更好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说到这个,陆小凤脸上终于多了一点笑容,道:“如果你也有我这么多朋友的话,你想找一个人,总不会太难。”
方云汉情真意切的赞道:“是啊,毕竟就连青衣楼幕后首领霍休,六扇门第一名捕金九龄,乃至于蛇王这些人,都能是你的好友呢。”
陆小凤那一点笑容,一下子被抹去了。他开始觉得,自己来找方云汉可能是个错误。
方云汉又道:“所以你那么快发现了金九龄的异常,还能找到他的秘密住处,也是因为你的朋友够多?”
他记得原著之中,陆小凤好像没这么快就怀疑金九龄,更别说还能找到金九龄的隐秘住所。
“这倒不是。”陆小凤脸上神色微肃,“我能找到那里,是因为东厂的人。”
“东厂?”方云汉微讶。
“是。”陆小凤解释道,“金九龄其实在江湖之中一直经营着一份不错的名声。身在公门的人,想有好名声,最快的办法莫过于跟东厂表现出不同的立场。所以金九龄曾经跟东厂有过一些摩擦,这次的大案也惊动了东厂,他们就派出人手,准备随便找一些证据,顺便打压金九龄。”
陆小凤放下酒壶,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本来在路上遇到他们,听到一点风声,准备戏弄他们一番,却没料到,他们搜索的消息之中也有真货,正是那些真货给了我启发。”
“嗯~”方云汉持杯沉吟。
陆小凤传奇的原著之中可没什么东厂的戏份,看来他依靠原著剧情的“前知”,又要没用了。
方云汉问道:“东厂的势力很大吗?”
“当然。”
陆小凤没有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奇怪的,他早就看出来方云汉的江湖经验绝对不多。
江湖这么大,总有一些高手喜欢往深山老林里钻,一窝就是几十年,而他们又往往会教出一些徒弟来行走江湖。这种什么也不了解,但身负绝艺的年轻人,每年都要有那么几个出现在江湖上,但往往下场很凄惨。
陆小凤不希望方云汉也跟那些人一样,就仔细介绍了一下。
东厂,是朝野公认最不能招惹的势力之一。
东厂厂公曹忠贤,两朝元老,武功计谋高深莫测,掌握十二监,四司,八局,合共二十四衙门,虽无宰相之名,而有宰相之实,结党营私,权倾朝野。
就连如今这位年轻的皇上都要敬他三分、忌他三分、畏他三分。
光是他手底下大档头贾富贵,锦衣卫掌刑千户曹飞,就令文武百官、江湖各大门派,闻声而惧。
不过,朝中还有杀神大将军雷震天,此人本就出身武林世家,入军沙场征伐,百战百胜,在朝在野,都威望极高。许多不愿意跟东厂同流合污的官员都向他靠拢,算是朝堂中另外半壁。
陆小凤如果去当说书人,一定能赚的盆满钵满。
他介绍这些事情的时候,娓娓道来,方云汉听得入神,待他说完,问道:“朝堂之中原来是这样的局面,那江湖中呢?”
“江湖中的势力,那就多了去了。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正邪相争,各种水寨匪帮、小派小门,旋起旋灭者不计其数,纵然有些野心手腕都不缺的高手,总也会遇到更胜一筹的对手,弄得身死门灭,要不了两年,也就没人记得了。”
陆小凤似忽然想到什么,酒也不喝了,打了个响指,说道,“不过,最近这些年来,有了一位正道各派公推的武林盟主,江湖中总体还算平静。只是,这位武林盟主自感年高,不久之后就要在洛阳举办武林大会,交接武林盟主之位。”
“哦,武林盟主还能指派下一任吗,这种位置的交接这么顺利?”方云汉说道。
陆小凤摇头说道:“还不知道是由谁接任呢,说不定又是要来一场擂台,由名高力强兼具者接任。”
“洛阳啊。”方云汉放下酒杯,看了看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