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玄之又玄,不可描述,却骇得刘小余魂飞天外,竭力与脑海中的神秘力量抗争,扭动脖子。
那股力量不断加强,争执之下,剧痛传来,脑袋好似要裂开一样,刘小余生怕引人注意,拼命忍耐,可情况却变得越来越糟糕,痛苦不断升级,他几乎忍不住嘶吼出来!
孙康耀生怕受到池鱼之灾,视而不见,远远躲在角落里,只顾低头擦拭栏杆。
这时候,七位峰主已然走到平台近前,似是有所察觉,七人齐齐顿住脚步,向刘小余看来。
时间仿佛停滞了,恐惧感潮水一般袭来,刘小余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
“哼!”
一声怒哼,就如一柄巨锤,重重砸在刘小余胸膛,他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完全不受可控制的撞在平台边缘的禁制之上,又弹了回来,跌落在地。
脊椎似要碎裂,胸膛似要炸开,无可形容的剧痛,伴随着极度的窒息感一齐涌来。
他呜呜咽咽的呻吟着,拼命的张大嘴巴,唾液混合着血液,自口腔流出,他不断弯曲双臂,试图将胸膛撑离地面,换取一丝起伏的空间。
这一变故,实在突然,其余六位峰主皆是始料不及。
“老七,你这是做什么!”范清宇,也就是小乙怒斥。
施衍不屑道:“此子纵放阮天,难道还不该除!”
“墨修虽是杂役弟子,却也在宗门内登记在册,别说事情还没查清楚,即便查清了,如何处置,也当由门规定夺,你怎敢擅自出手!”范清宇喝道。
施衍似是自知无理,轻哼一声,再不多说。
“小丙”张鹤骞先是回头看了施衍一眼,像是有话要说,却又有所顾忌,按捺下来,只是微微摇头,对孙康耀道:“适才他状况有异,是何缘故?”
“回峰主的话,弟子不知,先前我二人清扫观云台之时,他并无异状。”孙康耀赶忙跪倒在地,答道。
“哎,定然是此子不甘心仙路断绝,强行修炼,出了纰漏,我这里有一颗养元丹,你先助他梳理气息,再喂他服下。”说着,张鹤骞自腰间百宝袋中,取出一枚棕黄色丹丸,交给孙康耀。
孙康耀毕恭毕敬,双手接过药丸,眼神中说不出的羡慕。
此时的刘小余趴伏在地,脸色紫涨,身体诡异的扭曲着,双手不住撕扯脖子上的皮肤,嘴里发出破风箱一般的粗重声响,浑浑噩噩之中,他觉得自己或许就要死了!
孙康耀右手掌心凝聚出一团乳白色光华,送入刘小余后背。
“额······”
长长的换气声,带着丝丝凉意的新鲜空气进入肺部,窒息感散去,刘小余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嘴唇不可自抑的上下颤抖。
随着意识的渐渐清醒,剧痛再次传遍全身,他只有拼命的忍耐。
“墨修,还不快谢过峰主赐药!”孙康耀道。
“是!”刘小余无法起身,只有勉强支撑着,跪爬向张鹤骞方向,可是微微一动,便如万千根钢针刺入脊椎,疼痛瞬间攀升至顶点,他几乎要疼死过去,丝丝血线从紧咬的牙缝中滴落。
“罢了,罢了!”张鹤骞缓缓摇头,再不顾刘小余,转身回到范清宇身旁。
孙康耀将丹药递到刘小余手中。
丹药吞下,药力行开,化作丝丝缕缕的灵气,却果如孙康耀所说,未及进入经脉,便已逸散出去,消失不见。
刘小余自然不懂这些,也顾不上这些,老老实实趴伏在地,等待命运的裁决。
范清宇威严的声音响起,“老七,你随我去天枢峰刑堂。”
施衍神情一动,正欲开口,张鹤骞却抢先说道:“大哥,你既已训斥过,又何必再带他去刑堂受罚!”
“他因私愤,罔顾门规,重伤弟子,自当受到惩戒!”范清宇道。
张鹤骞道:“大哥,老七生性急躁,你我共知;墨修是被他看中才收入门中,又与阮天一事脱不开关系,老七愤然出手,虽然不对,却也情有可原,去刑堂受罚,似乎过了吧?”
闻言,一旁的沈长逸阴阳怪气道:“二哥,你这话未免有失偏驳;老七重伤墨修,究竟是出于何故,咱们姑且不论;我只问你,这里乃是定盘峰,历代祖师神位就供奉在此处,他却在此地对一名杂役弟子动手,对历代祖师可有半分敬畏之心?”
“大师兄本就执掌刑堂,又得师尊授予宗门决断之权,自当及时惩戒,以正门规,免得弟子效仿,你一意袒护老七,可是有什么心思!”
张鹤骞轻轻一笑,道:“老三果然是一张利口!二哥只是怕引起门内弟子误会,以为咱们兄弟不和,却招来你这一番冷嘲热讽!”
话锋一转,他又看向范清宇,道:“大哥,还是饶过老七这一次吧!”
“我执掌刑堂,若是不严加惩治,以后如何约束弟子,二弟,难道还要我请出‘无锋剑’么!”范清宇道。
“无锋剑”并非法宝,而是一柄象征刑堂权威的沉重铁剑,取其“厚重无锋,威而不伤”之意,是说执掌刑堂者,当以自身威严厚重,使门人弟子自然而然心存敬畏,而非因刑罚加身,躯体伤残,叫人畏惧。
此剑一出,便如历代刑堂执掌者亲临,断不容情,就是宗主也容让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