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落时分,大白猫贼头贼脑回到小院,见孙康耀不在,立时又恢复了昨天颐指气使的语气,“喵喵!今天你又折腾出什么事了!”
刘小余已是心如死灰,有气无力的哼叽一声,算作答复。
“呜呼呀!狗哥,别问了,叫小修好好休息吧。”
一条柳枝穿过窗棂,探了进来,微微一顿,又是一惊一乍叫道:“呜呼呀!狗哥,你说要不要把他们几个小子叫来,大家伙一起商量商量?”
“他们!”
“还是几个!”
刘小余短暂的惊愕之后,又恢复半死不活的状态,他认为自己此刻的心性,已可说是心如止水,古井无波,看淡生死,无所畏惧,足以蔑视任何艰难险阻,无视一切妖魔鬼怪!
这倒不是他勇敢,而是活够了,一个人如果连死都豁得出去,还有什么好怕!
“挨吧,挨到哪天,就是哪天了!”他默默对自己说。
大白猫想了想之后,摇头道:“喵喵!眼下形势变幻难测,还是再等等看。”
······
渐渐的,窗外暮岚四起,玉露生凉。
忽而,一阵风雷之声自屋顶上空响过,大白猫耳朵一抖,一双拳头大小的眼睛立时张得滚圆,对刘小余道:“快去,别叫张小子乱叫!”
话音未落,一个洪亮高亢的童子音如春雷,在院门口炸响,“少主!少主!俺来了!”
“少主!!!”
刘小余不仅古井无波的心境瞬间崩塌,连带着血都要凉了!
联系到大白猫的反应,他觉得这声“少主”应该是在叫自己,可一个杂役弟子怎么能是“少主”呢?显而易见的,这人应是墨修同党,而“少主”是他们内部的称谓。
这不就是在大清国的紫禁城,高呼“反清复明”?
还了得!
他不敢想象,就这人的智商,是怎么活到今天的!飞身蹿出房间,一步来到院门口。
“少主······”
那人一句话未及出口,刘小余抬脚就踹,一边踹一边骂:
“少你妹!”
“主你妹!”
“你他娘的没死过!”
······
来人似是没想到刘小余如此狂躁,措手不及,登时被踹翻,满地打滚。
刘小余连着两天担惊受怕,受尽辛酸苦楚,难得发泄,正自踹得上瘾,耳畔又是一道声音响起,“少主打得好!”
“啊!”
刘小余一个激灵,赶忙收脚,发现身畔不知何时出现一名神清骨秀的少年人,十五六岁的年纪,宽大的流云道袍,白衣胜雪,体态匀称,飘飘然有神仙之概;面如冠玉,唇若涂脂,卧蚕眉下,一双半睁半闭的丹凤眼。
那并不是见fēng_liú泪的眼疾,而是一种视天下如无物的狂傲!
“姓关的,少他娘的落井下石,你敢跟俺大战三百回合!”地下那名少年一跃而起,放声大骂。
“姓关的?”
刘小余心中登时一动,在他的印象里,一个人代表一个姓氏的不多,“关二爷”和“岳王爷”绝对算是其中翘楚,再看此人长相,卧蚕眉,丹凤眼,尤其那副骄傲的神情,简直和他印象里的关二爷一模一样!
下意识的,他又转头看向先来那人,因为他记得大白猫说过,“张小子”。
“张小子”也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一米八五左右的身高,虎背熊腰,一身的疙瘩肉,一件利落的无袖衫,露出两条犹如铁打铜铸的臂膀;又是从头黑到脚下,黑头巾,黑脸蛋子,黑衣裳,黑鞋。
此子黑则黑矣,却并不磕碜,黑得油光铮亮,黑得一团的精气神,豹头环眼,燕颌虎颈,声若巨雷,势如奔马!
哪里像个修士,分明是个小煞神!
关姓少年哼了一声,透出极度的不屑,“张洛歌,你乃我手下败将,还敢大言不惭!”
“哇呀呀!气煞俺也!关仙卿,今天不把你黄子盘出来,老子就不姓张!”
刘小余越看越这个张洛歌,越是觉得跟张三爷相似,尤其身上那股子莽撞劲,更是可爱非常。
“刘关张嘛······”
一个想法在他心底骤然升起!
“你既自寻无趣,休怪某手下无情!”
“哪个怕你!”
这两位小爷显然都是狠茬,说打就练,霎时间,关仙卿周身红炎腾腾,青芒滚滚,隐隐有龙吟之声缭绕;张洛歌遍体银霞璀璨,晶莹夺目,如冰雕玉凿,寒意逼人!
刘小余自不知这两位小爷哪来这么大仇怨,在他看来,大家同是“二五仔”,不是应该众志成城,同仇敌忾的么?
这个时候,容不得他多想,因为两人一旦开练,被外人察觉,势必会牵连自己,急急上前拦阻,将二人手腕握住,“两位,别打,别打,看我的,都看我的了······”
“少主,你放手,待我教训这环眼小子!”
“我呸!眯眯眼!少要大话欺人,张老子还不将你放在眼里!”
说着,两人齐齐甩手,似欲挣脱。
刘小余哪敢放手,下意识的随之加力。
三方较力之下,关张二人抬起的手竟被按了回去。
“呀?”
“咦?”
二人微微一怔,显得有几分惊讶,再次抬手。
刘小余感觉二人力道增强,也随之加力,在二人惊愕的目光中,又将手臂压下。
再抬,再压······
接连三次,刘小余的手始终好像铁箍一般,二人不仅未能挣脱,反倒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