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是人家给钱买药,多问便是不妥,因而那伙计几次话到嘴边,都生生咽了下去。
村里头的人,反正是欢天喜地的。
艾叶,那遍地都是,河边大把的,晾晒更是不费劲,大人小孩,妇女老人,皆是可以,动动手,勤快一点点,便能把银钱赚了,这跟捡钱当真是没啥区别了。
一时之间,这满村的人对庄清宁皆是感激满满,而庄清宁也受到了村民们十分热情的回报。
这家的杏子,那家的桃,东家今儿个晌午做了蒸笼面,送来一碗,西家今儿个包了饺子,送来一盘,去镇来一块,河里头捞的小河虾也给送来一碗……
总之就是,这吃的穿的,以及需要挑水的活,几乎是全让左邻右舍给包了,根本不需要她张罗分毫。
甚至还有几个过于热情的婶子,因为争抢着帮庄清宁和庄清穗做鞋子的缘故,还拌了几句嘴,险些出手挠人,最后还是庄清宁出面,两个人一人做上一双,这才罢了。
果然了,人嫌狗厌是罪,太过于受欢迎也是罪。
庄清宁觉得自己平白添了一些烦恼。
转眼已是到了庄清宁乔迁新居,暖房的这一日。
平日里各家还时常往庄清宁这上赶着送东西的,这回有了这么一个名正言顺的时候,越发的兴致勃勃,精心准备了暖房礼来上门。
鸡鸭鱼肉,鸡蛋鸭蛋,桃子杏子,河里头捕的鱼,溪里头捞的虾,山上猎来的兔子,镇上买回来的布匹,自己亲手做的床单窗帘子……
可谓是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也有那些十分讲究务实的,晓得今儿个庄清宁暖房要请暖房之人吃晌午饭,特地蒸了几笼的二和面窝头来,方便晌午大家吃,也免了庄清宁还得张罗这事儿的麻烦。
桌椅板凳,吃饭所用的碗筷盘子,各家也是早已自发的搬到了庄清宁的院子里头。
而此时呢,参观完庄清宁新房后,男的忙活着劈柴烧火,摆桌子收拾板凳啥的,女的则是忙着择菜洗菜等,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章永昌这会儿,被那灶上的火映红了脸,顺着脸颊往下落的汗,却也掩不住他此时满脸的笑意。
一来呢,是因为庄清宁有了真正自己的家而高兴。
二来,是因为做今天的菜而高兴。
自从那日从福顺楼离开之后,他虽一直没停做菜,却是小锅小灶的,一天也做不了几道,已是许久没有像这般大灶大锅,痛痛快快地一次性做出许多道菜的那种酣畅淋漓之感了。
这种久违的感觉,让章永昌顿时有些兴奋,甚至有些不愿意撒开那大铁勺了。
连荣看章永昌高兴,他自然也是高兴,手中的一把菜刀,在案板上那是切的咚咚响。
庄景业和庄永贺帮着招呼人,何氏也是陪着一些小媳妇,老婶子的说话,瓜子花生的招呼着。
庄清宁和庄清穗也是没有闲着,陪着要好的几个人说笑。
“哎,我说你们来给宁丫头暖房,这一看心思就不够,这备的什么鸡鸭鱼肉的,瞧着到是实用,就是到底还是寻常了一些啊。”
庄景业挤眉弄眼地笑了一番。
“这话说的,里正叔你这啥意思,你这不也是备了条鱼么,虽说你这鱼比我们的稀罕一些,可他这也是鱼啊,都是吃得,都肚子里头都一个样了,你这也不能自己备鱼回头说我们的鱼反而不好吧。”
“就是啊,里正叔,你可不能这么说我们的。
“害,里正伯的性子你们还不晓得?既是瞧不上咱们的,必定是准备了稀罕东西的,只等着要在我们跟前好好显摆显摆呢。”
“你这话当真是说到了点子上的,里正叔公当真是这样的人的,只是这么一说我到是好奇起来了,今儿个里正叔公到底备了什么礼来?”
“就是就是,快些拿出来瞧一瞧吧。”
“……”
“急什么!”庄景业见这声势造的差不多了,眯着眼睛直笑,“待会儿便能瞧见了,不过待会儿瞧得时候可得好好的瞧,仔细地瞧,但有一点可说好了,万不可伸手去摸的,若是摸坏了,这谁也担待不起的呢!”
不能摸,摸还容易摸坏,摸坏了还担待不起?
听完庄景业这话,众人越发疑惑,也是越发好奇,纷纷猜测起来。
“会不会是银子啊。”
“说的这么厉害,说不准是金子……”
“金银又不怕摸的,依我说,整不好啊是珍珠,我从前去过府城,见人家那卖首饰的铺子里头卖珍珠的,说是金贵的很,只能看不能摸的,即便有贵人去买,也只能用了帕子去拿的。”
“这东西这么贵,里正伯怕是舍不得的,我估摸着啊,可能是花儿,宁丫头不是喜欢花花草草嘛,里正伯投其所好也是有的,这花儿也是轻易碰不得的东西呢。”
“说的有些道理……”
个屁!
庄景业翻了一个大白眼。
他可是里正,能跟你们似的,不是金啊银的,就是花花草草,再来就是桃子杏子的?
他要送的,那可是顶金贵的东西,能存得住的,带福气的,甚至是可以供起来的东西!
待会儿就好好让你们开开眼界先,也免得你们这些个人那,一个个的,就知道钱,要么便是吃的,着实是过于粗俗!
庄景业想着,得意洋洋的背着手往门口走,在门口张望了一番后,再瞧瞧头顶上的日头,却是啐了一口。
这老大,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回来,若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