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他收起旖旎的神思,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大小姐,您见到南华公主了吧,怎么样?”
三人一路往院中大厅走去,府中四处都是武功高强的耳目,他们还不能掉以轻心。
杨轻寒道,“只最后看到一张人脸,惨白,看起来她的身体确实很不好,不过,不像是因为风寒导致的。”
辛缜替杨轻寒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她手里,漫不经心道,“屋子里的药味儿是堕胎药。”
杨轻寒和苟春林皆是一愣,“什么?”
苟春林更是奇怪。
他好歹也是慕容懿名义上的未婚夫君,乍然间未婚妻弄出个孩子出来,是个男人心里总会有些介意。
杨轻寒细问,“阿缜,你是怎么闻出来的?”
他不是同苟春林一起站在屏风外面的么,这鼻子竟然这么灵敏?
辛缜动了动嘴角,柔声道,“当初替你养身子的时候,跟灵医学了一些药理方面的知识,这药不难,一闻便知。”
苟春林轻哼一声,“没想到南华公主竟是这样……一个女子。”
不知检点四个字,为了顾及她的颜面,他没明说。
亏他一直以为自己亏欠了她。
如今,两人也算是互相抵欠了。
杨轻寒揪着眉心,“这就奇怪了,孩子的父亲会是谁呢?”
话说到这儿。
忽然门外传来一道枝丫被踩断的声音。
“谁!”
杨轻寒厉喝一声,以最快的速度闪身到门外。
窗户旁边落下一截残枝,但不见人影。
她重新走进屋内。
三人默契的没再说话。
杨轻寒担忧的看辛缜一眼。
辛缜不在乎的笑了笑,“没事儿,别担心,一切有我。”
杨轻寒复又放下心来。
如此,他们便在慕容懿的公主府中住了三两日。
第二日,华妃便去了相国寺礼佛。
大部分人都跟着去了。
华妃跟慕容懿打了个招呼,说是拜完佛还会回来一趟,跟她仔细商量一下大婚的细节。
当时慕容懿已经能下地。
浑身虚弱,穿着厚厚的袄裙,披着狐裘,被青麟扶着,还是单薄得像一片纸一样坐在床边,笑着应答,“那儿臣就在府中恭候娘娘归来。”
杨轻寒知道她到处都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来,这么多人在场,她也不能对她做什么。
第三日,辛缜离开了离香院,半夜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露水的清香。
她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动作熟练的将浑身冒着冷气的他抱住,用自己的身子替他暖着。
“阿缜,你冷,我替你暖暖。”
辛缜低叹一声,长臂微微收紧,将她抱住,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宝儿,郝艋没死。”
“谁?”
“郝艋。”
杨轻寒几乎是刹那间睁开眼睛清醒过来。
她轻轻抬起头,张了张唇,半晌没有说话。
良久,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颤抖,沉声问,“他在哪儿?”
辛缜亲了亲她的眉眼,安抚着她的不安和恐惧,压低了嗓音,道,“就在这府里,我刚翻墙进来的时候与他打了个照面。”
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杨轻寒只感觉听到郝艋没死的那一刻,心底那股子躁郁冒了出来。
她凝着呼吸,美目微眯,三年前的恨意从心底霎时间涌了上来,“你确定,他没死?真的是他?”
辛缜同样冷着声音,“嗯,是他。”
杨轻寒握紧了拳头,手指不停的发抖,“……”
辛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让她冷静下来,“宝儿,别怕,已经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
杨轻寒闭上眼,平复了一下内心的躁动,然后睁开眼,难受的看向辛缜,“阿缜,我只是恨,他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三年的时间,让她和最爱的人分离两地。
若阿缜没找到她。
那她是不是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孩子。
甚至,她会一生错过自己最爱的男人。
辛缜又何尝不恨,比起宝儿,他更想手刃郝艋。
他眼神冰冷,沉声道,“宝儿,我会让他得到该有的惩罚。”
“什么惩罚,能让他还给我三年时间?”
辛缜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冷幽,“你放心,会让他生不如死的,伤了你,总该让他付出些什么。”
杨轻寒听着男人轻柔的话语,忽然感觉自己有些脆弱。
一个人的时候,她能扛起一片天。
但有了辛缜在身边,她便少了些恨,多了些柔软。
她轻轻靠在他胸口上,鼻尖微酸,“阿缜,我要让他死。”
辛缜抱着她,道,“好。”
杨轻寒不知道郝艋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记得,当初那一刀,她刺中了他的要害,两人才一起落水。
冰冷的河水很快便将她们冲散,要活命几乎已经不可能了。
除非,是慕容懿带人救了他。
一想到这儿,杨轻寒浑身发冷。
她已经按奈不住耐心要慕容懿和郝艋一起死!
所以当她醒来,便开始想办法去见慕容懿。
苟春林被杨轻寒按着脖子,“大小姐,你冷静!南华公主那院子真的没法靠近!我也不行!不是我不想帮你!我真的已经试过了!”
杨轻寒冷着小脸,“现在就跟我走!”
辛缜穿好衣服,从屋内出来,无奈的将苟春林从杨轻寒手下解救下来,“宝儿,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