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长什么样她不清楚。
她只知道自己第一眼在书房看见老师的时候心跳狠狠漏了一拍。
原来,不是所有教四书五经的老师都跟以前那个老师一样,是个胡子邋遢的臭老头儿。
老师里,也有长得像他那样清俊儒雅,端方如玉的君子。
他到了书房,目不斜视,与她见礼。
那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她生生记了许多年。
他嘴角微弯,声音清朗的说,“小姐,儒生杨世臣,是你的新老师。”
她不觉红了脸,匆忙福了福身,“我……我叫苏清仪。”
他笑笑,声音清澈动听,“清仪,好名字。”
有时候,一颗心要沦陷,不需要太多时间,就是那一瞬间的功夫,她已经在脑海里跟杨世臣过完了一生。
华妃说到这儿的时候,脸上露出回忆的感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叫过本宫的闺名了。”
辛缜没说话。
华妃再次陷入回忆。
杨世臣和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
他心怀天下,又安国治民的大抱负,最关键的是,他身负一身的才华,是父亲最得意的门生,将来要入汴京考试,成为举国瞩目的状元郎。
她开始学不进去东西,只想每天看着他发呆。
他总会在讲了半天的讲义之后侧过身来,用手里的戒尺轻轻敲她的头。
每当那时候,她就会古灵精怪的捧着自己的脑袋,哭道,“老师这是家暴么!”
杨世臣生得白皙,每每听到这话,他耳根子就会默默发红,讲不下去课。
后来,她听别人说。
杨世臣有个身娇体贵的女学生。
他对这个女学生甚是头疼,常常不知道该如何教导。
有人问他,“那女学生那么调皮,老师该当如何?”
杨世臣宠溺笑笑,“不当如何,宠着便好。”
身在闺中的她,光是听见这些三言两语,便感动不已。
她开始学写情诗,一首一首的往他书本里放。
又开始给他弹琴给他写歌谱曲子。
他虽然从来没有给过她回应。
但是,她想,他应该是明白她心意的。
不然,他也不会日渐憔悴了。
距离选秀的时间越近,父亲开始准备将她送往汴梁。
他渐渐的就不愿意与她亲近,甚至要辞去府中老师之职。
她听了,特别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那天晚上,她带着包袱去厢房找他,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自己对他的情意,想和他一起私奔。
可惜的是,他拒绝了她。
他说,“我不能给你一个幸福的婚姻。”
“所以老师不是不喜欢我?”
他又背过身子,说,“我不能让你过上大小姐该过的好日子!”
“所以老师并不是不喜欢我对不对!”
他沉默了。
他说,“是,我喜欢你,但我们是不可能的,你爹爹不会允许你嫁给我这个布丁白衣。”
她还记得自己当年是如何的一往无前,“我不在乎就行了!我爱你,杨世臣!不管你信不信,这辈子我苏清仪只想嫁给你!”
他整个人都呆住了,没说话。
因为,无论是四书五经,还是女德女戒,从未教导过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儿这样对一个外男说话。
她知道,如果他不答应带她离开,一切都是枉然,所以自己孤身一人哭着背着包袱离开了苏府。
如她这样的美貌。
离开苏府,到了外面的世界,很快就遇到了危险。
山匪凶悍,她被捉进山寨里,和一对年轻男女关在一起。
那女人看起来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她被人粗鲁的扔进来的时候,浑身衣不蔽体,下体染血,她还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儿。
而那个男人却完好无损,除了脸上有些狼狈,身上没有收到任何伤害。
“阿蕊,你坚持住,朕……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那女子已经完全失去了力气,晕了过去。
那时,她很害怕自己会和那个名叫阿蕊的女子一样,遭受这些山匪的非人折磨,于是,她一把拉住那个年轻俊秀的男子,道,“这位兄台,我包袱里带着引魂香,我们一起想办法出去!”
男子看了她一眼,眼底一亮,不过,求生的yù_wàng比欣赏美人更重要。
于是他们一起合作,要从山寨中逃跑。
没想到的是,他们逃到一半就被人发现了。
山匪们举着火把呼啸而来。
那些男人如狼似虎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她闭了闭眼,知道自己这次逃不过去了,她只是后悔,没能在死之前再见一面杨世臣。
她绝不肯像那个女子一样受辱,跑到险峻的山崖上,准备跳下去一死了之。
“清仪!”
身后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咆哮!
她蓦的转过身,看到后面官兵们和山匪们打成一片。
苏府的旗子在夜风中猎猎翻飞。
他俊脸一片惊慌,骑着马向她奔来。
“清仪!别怕!”
她鼻尖一酸,满眼里都是他的身影。
他跳下马,第一次,不过礼教森严,将她拥入怀里,“清仪,我已经跟你父亲请过罪了,我告诉他,我心悦你,要娶你为妻。”
她哭了,靠在他怀里,“父亲答应了吗?”
他笑,“嗯,答应了,你不用入宫了。”
她飞快抬起头,“父亲怎么会答应?”
他却没多说,“你只需要知道